关 键 词: 慢慢 四月 江南精美散文
散文分类: 精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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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的夜,鸡鸣声很早就打破了寂静,其实,夜一直就没有静下来。
同伴轻微的鼾声,像一架缆车顺着索道一声接一声的传过来,有一阵,我只能专注于这种令人烦燥的声息中,久久的让纸页空白着。
总是不好的睡眠越来越不好,隔了窗子,各种声响依然顽强的挤进来,最明显的是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鸡鸣,还有列车的汽笛,这些声音穿越夜色而来,催促着我的行程。
心已在路上。
一直没有放弃独自行走天涯的幻想,为了不至于生疏,我在心里一遍遍复习着过程,好在将来某一天成行。
想起午间小憩时经过的那家餐馆,建在一座水库的边上,有一段十多米的引桥联接到陆地,屋子前面是一溜临水的阳台。水面呈干净的碧清色,像玉,温润的,一把就夺了目光。阳光照在水面上,点点泛起金光,不由得眯了眼,薄薄的眼睑并不能阻挡阳光的透射,这一刻,我想起了你,还有那段相伴的岁月。
水面上,一只游玩的小艇东摇西晃,不知是主人的疏忽还是它兀自挣开了绳索,却又漂不远。它和我一样,此时,孤独的从热闹的人丛中游离出来。
就像现在。
疾行的列车上,一旁三个从上车就没有停止聒噪的男人说着听不懂的方言。是另一种生活的底色之上,悬浮着我脱了缰的思绪,东一下,西一下,竟又想起曾经的他们,并不是我谨记着不在文字中涉及彼此的约定,而是对于过往,我总是不能用详细的笔触去探访,过程在我的记忆中总是随着时间过去而变成没有意义的陈乏,能留下来的是失了真的感觉,一层一层沉淀成甜蜜的疼痛,在每一个夜晚,睡不着独自枯坐的时候,先做着假意的抵抗,然后又刻意的想起。
车厢里暂时安静下来,三个男人各自看着手里的报纸,从玻璃窗反射的光影中,可以看到他们读报的间隙装做不在意嘹嘹眼皮,偷觑我一下,又一下——一个在灯光昏暗的车厢里,煞有介事在纸上涂鸦的女人。
雨是从出发的时候就开始下了,现在,天完全黑了,窗外,夜色掩了外面的绿,窗上凝着水雾,不时有一颗两颗雨珠圆润着从车窗上方沿着对角流下来,先开始会饶有兴趣的看很久,续而便有些落寞,在别人的眼里,我脸上写着落寞,从上车始终一言不发。
车停靠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有人进有人出,全都行色匆匆,而那扇窗后,我静静的看着一切。
曾经很厌倦乘车旅行,现在去格外喜欢起来。
“嘀”显示有信息来,开锁,却是公众信息,我始终等不到你的回复,或者,我们的相遇亦如车行中的一段,你我只是路过。
雨仿佛更急了,雨打在窗上,沿着窗玻璃游走成蝌蚪样,湿湿的莫名的就能触动心底的柔软。
南方的油菜花早已开过,而北方开得正盛,一小片一小片夹在绿色中,却更显出另一种风情。车窗是一幅移动的画框。
其实,北方的田野更适合入画,它们不像南方一律的绿色。一方田,几棵站成稀疏的树,阳光下泛着白光的田间小道,还有轶轶而行孤独的牧羊人。
想起在周庄看到的风景,染了尘的粉白的墙,沾了锈渍的古旧的石阶,平缓无波碧绿却不能见底的水流,看在眼里并没有多么强悍的冲击,可入了画布却另一种样子,好像不是正呈现在眼前的景色。我在想,是否见了你之后也是如此的感觉。更像画里的,透着一种不真实的亲近和喜爱。
唯美是一种很讨厌的毛病,可我至今还在不舍的坚守着,我想,至少它们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始终有美好有能感动我的东西。
一路走来,所有以车窗为框入了画面的风景,同留在相机里的画面一起,存盘,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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