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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分类: 精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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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与大江是我两位现在在中国工作的澳洲朋友。大江是澳大利亚人,梅兰是芬兰人,这是他们的中国名字。
2002年的五一,我去逛商场,刚掀开商场门口的塑胶门帘,就“呯”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我正准备说对不起,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妇人赶快上来扶住我,忙不迭的说:“I’msorry!”我抬头一看,原来我撞到了一个高大的挺拨的白人,我用英语和他们交流起来。知道了他们夫妇二人就在附近的中学里教英语。分手的时候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他们给我留下了邮箱与学校宿舍的电话。
回来不久,他们的邀请我去他们家玩了一次,受到夫妇二人热忱招待。知道了他们有四个女儿,两个大的已经成家,一个在他们的国家上大学,最小的在四川上大学学中文,一年之中,他们会用两三个月的时间回澳州和家人团聚。
半年后,接到大江的电话,说他们要回国了。我坐了两小时的车赶去为他们送行。梅兰一见到我,像久别的亲人一样,立刻上前深情的拥抱了我,让我感觉挺不习惯的,不过马上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有些伤感起来。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准备坐车到南京去搭飞机。他们的三个背包大得吓人,里面塞满了东西,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大江环视四周,墙上还有一张中国地图,他赶快拿下地图,叠好使劲的塞到鼓鼓囊囊的背包里,下楼的时候,梅兰背上一个大背,前面挎一个小包,大江胸前一个大包,背上一个大包,桌子上还有一根牙刷,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地方塞了,他索性把它含在嘴里,可说话又不方便,又把它塞到屁股后面的口袋里,可是坐在的士里屁股又硌得难受,只好又拿在手上。回来后,我还在窃笑,不知道他们那么多的东西怎么拿,特别是那支牙刷,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它。不过面对我们身边无处不在的铺张浪费之风,他们这种节俭的作风给了我很深的启示。
又过了半年,他们发来邮件,说他们又来到了中国,这次到了浙江富阳,还是当外教,还说会在两个月之后圣诞节那天过来看我的女儿。圣诞节那天,我们从上午十点就到车站去等,我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而且大江一句中文都不会讲,梅兰会的十来句也只是“吃饭,睡觉,多少钱”之类!我们一直等到下午两点还没有到,他们又没有手机,无法联系,我以为肯定是不会来了,就回家去了。到了下午四点钟,他们打来电话说到了车站,原来他们早晨六点钟就出发了,排队买票花了一小时;没有直达的车子,转了三次车;路上堵车不说,那辆破中巴还坏了近两个小时。后来听说大部分澳州的人都不带手机,因为他们的计划性非常强,也十分的守时重诺,手机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我们接到他们时,他们两个累得路都走不动了——毕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可我九个月大的女儿看到他们的第一眼,竟然像看到老虎一样吓得大哭起来,紧紧的躲在我的怀里看都不敢看这两个黄头毛蓝眼睛的外星人。不过没有过多久,女儿就被两个人幽默生动声情并茂的歌声与动作所吸引,开始和他们伊伊呀呀的说起来,两小时后,就赖在梅兰的怀里不肯下来了。
后来有同事问:“他们给了多少见面礼?”呵呵,所有的中国朋友都会给孩子见面礼,但是他们从那么远的地方,历尽辛苦赶来看她,给女儿带来的是一盒巧克力——足见礼轻情义重!
他们挣的钱大部分花在旅游上面,他们的足迹踏遍大半外中国,有名的风景区旅游区差不多都去过,却非常“精明”——他们从南京买一个马桶,空运回到澳州,并声称:“真的很便宜!”期间他的三女儿从澳州过来看她的父母,我问她有没有带手提,她竟然说:“新的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买,我想回去买一台二手的用用。”而从他们那里到这里来一次,路费不低于三万元人民币,她每年都会来一次。就在去年,她还参加了一个志愿者协会,到非洲去工作半年,救助那些贪困儿童,不但没有收入,反而交了相当于六千元人民币的入会费。
梅兰把她的四个女儿,两个外甥的照片随时带在身上,每次见面都会拿出她们照片给我们看,提起她那两个聪明可爱的外孙,那种疼爱之情溢于言表。那一次,我们和她的女儿一起去划船,忽然下起雨来,我们赶快躲在一个不大的石洞里,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各站洞口的两边,让我和她的女儿先进去,他俩就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身上一半都被雨淋湿了。心里泛起阵阵暖意:国界不同,观念不同,但慈爱与善良却是相同的!
很久没有看到大江与梅兰了,今天收到梅兰的邮件,说他们现在在四川,和他们最小的女儿在一起,希望这他们一家在中国过得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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