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每天最重要的是玩乐,带给我最多欢乐的,莫过于在老家放鞭炮了。
前几年,奶奶在房子旁边的河岸上围着两颗桃树建了一个鸡窝,养了十二只鸡。那些鸡天天吃饱喝足,窝里还铺上了松软的干草。唯一的工作就是下蛋,生活安逸、恬静,毫无危机感。那时我最不喜欢这样的鸡,于是想制造些“危机”。
我拿出毫无杀伤力却震耳欲聋的小炮仗,准备“轰炸”一番。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郁郁葱葱的桃树掩盖出两片树荫,母鸡们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祥和呵。可是——
我划燃一只鞭炮,青色的硝烟随风飘荡开去。我调整姿势,奋力向水面扔去。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段鞭炮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落入水中,水面泛出白色的气泡。爆炸了,两米高的水花涌出水面,扑向岸边,发出一阵响声。鸡敏捷地抬起头,停止啄食,查看情况。哦,这只是开胃菜。
我划燃第二支,扔到一只领头的老母鸡身边。它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咚”!只见它一个激灵,头、身子猛地转向另一边。张开嘴,当叫出“咯咯”时,脚已以疯狂的频率带着身子跑出了四五米,又展开早以退化的翅膀加速,跑到了远处。速度完全不亚于风。看着它惊恐的神情及有趣的动作,我哈哈笑起来。
母鸡一走,鸡群就乱起来,东奔西跑。鞭炮声掺和着鸡鸣声,场面混乱起来,也更有趣了。一只鸡过于瘦弱,被强壮的挤来挤去,似一片羽毛,任风摆布,最终撞上了搭窝用的网,头竟整个塞进了网眼,好不容易脱身。另一只踩翻了食盆,刚迈开半步,就一个踉跄,险些被绊倒……我笑得前仰后合,连扔鞭炮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不施加压力,它们竟也继续鸡飞狗跳。这时,老母鸡上了树,有几只也飞了上去。而剩下的,则更加像无头苍蝇,四处乱跑。飞的飞,跳的跳。大部分也许是还未回过神来,跑了一阵就停下,接着又开始狂奔,疯狂而又奇怪。十几秒后,老母鸡下树了,一切才趋于平静,而我也笑够了,乐够了。
第二天,奶奶说,鸡今天多下了两个蛋。哦,也许是昨天的“运动”所致吧。
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我没想到,几截鞭炮,竟会带给自己这样的乐趣。而美好的童年即将过去,真希望有更多如此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