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好大一棵树!树是油菜花田间突兀地生长着的,竟不是纯粹的翠绿,而是披上了油菜花带来的金辉。它缓慢地撑开“阳伞”,全然丧失了冬日的风骨,像个爱冲撞的青年人。它是从一...
好大一棵树!
树是油菜花田间突兀地生长着的,竟不是纯粹的翠绿,而是披上了油菜花带来的金辉。它缓慢地撑开“阳伞”,全然丧失了冬日的风骨,像个爱冲撞的青年人。它是从一片水杉中向我投射那狡黠的目光的——水杉还是那冬日的冰肌玉骨。可我坐在低沉的车上,除了看到它的“阳伞”之外,也别无他物了。树便继续站立着,把生枝长叶的血液输送给四肢。
一种虚情假意在我心上蔓延开来。那时的我根本没有停下车来跑到油菜花田里赞赏吟咏它的想法,更不会对某一株油菜花上的昆虫作出想象,自然也不会给大树我的仰望——然后用某些同学惯用的极富田园情调的笔触来描绘自己对于植物所有美好的幻想。
大树毕竟是大树,经不起这些劣质幻想对自己尊严的践踏。
真正仰望大树的生灵,是小草和蝉。对于这片油菜花地里的大树来说,蝉成了唯一的追随者。蝉的幼虫钻到树根边,刺吸它的汁液。经过漫长的蜕变和羽化,蝉便落在化不开的绿荫中引吭高歌,用尽全力声明它的的确确吮吸了树最宝贵的津液。而树竟也是乐意的,因为这是它生命日夜轮回中的一个伙伴。蝉做着天底下最澄澈的盗取者,树做着天底下最慷慨的给予者。
这般友好的交流,映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树是不屑于被我这般不声张地盗窃它的荫庇的人所仰望的,它热爱的是脚下富饶的土地和多情的生灵。
好大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