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镂窗下,碎瓦沿檐落。
独久愁暗生,泣泣泪如歌。
——前记
快要入夜了,浅金色琉璃在愈见深幽的天幕中逐渐沉淀,直至剩下最后一角淡淡的金光,被将至的墨色稀释,化为虚无。路面上缓缓摇曳的橘黄暖光被残影掩盖,陆续亮起的路灯和招牌在朦胧的灰蓝色空间中交相辉映。
月光,淡淡的,透出一种恬静的青白色,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着,像雾一样,弥漫了整个空间。
被云层筛落的浅浅星河,沿着屋檐,织上黛瓦。那闪烁的夜眸,像遥远的小提琴,若即又若离,又像久远的摩尔斯电码,空灵又神秘。
月半之时,我会坐上如钩弦月,打开一扇窗,倾听你的心声。
第一卷·寒窗
当恒星跌落天际,夜的黑瞳开始谱写梦的乐曲。
吱呀作响的旧门锁住了一隅温馨,缓缓摇曳的镂窗寄载了一份梦想。烧得正旺的炭火映着专注的神情,跳动的烛火点亮了他的眼眸,风翻动书页,唰唰作响,又是一夜寒窗。
三点一线,题海战术,摞起的书堆似乎要把他淹没。
寂静的屋子孑然一人,他冰冷的手捏着笔杆,清晰的墨色呈现在雪白卷面上,如数家珍的记忆在脑中闪现,笔下流淌出关于未来的乐章,那是不负青春的奏鸣曲。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不惧寒雨夜来风的坚韧,黑夜为你见证。
一泻墨香,浸透年华。往后数载,当下透支。
第二卷·离人
夜半,暮色浓重得仿佛要淹没一切。
12:59,深不见底的夜空,没有星星在闪烁。柴扉紧闭,里面的人儿,我想,是彻夜无眠。
自从她披上了一身鲜红嫁衣,便注定了如蒲公英般随风而去。年少二十载有你相伴,往后七十载,有合适的人伴她余生。
谁曾知,出嫁那天,在亲友面前笑盈盈地接受着祝贺的你,昨晚却是一夜未眠,你怕醒来之后,二十多年来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会再陪着你了,象征着希望的启明星似乎都带着刺骨的冷。
可她终归不知道你的无奈,既然决定了终生,便再不回头。
每当你站在路口,总是以为远处若隐若现的人影是她,可当那人走近了一看,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一声声叹,青丝叹成了白发。一剪情丝,纷纷乱乱,缠缠绵绵,青黛在日渐昏黄的红烛中刻上了额头,成了皱纹。
光影流转,逝水无痕,梦里轮回,窗拢人散。
轻轻合上窗,脚步轻叩月亮的琴弦,寒月如纱,冷星寥落,窗下一睹,是夜,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