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以前外婆常常拉着我的手,搬一张小木椅子,坐在家门口,唱着这首儿歌。
小时的我没有上小学,正好在惠州老家玩。那真是,家门口就有一条河,推开门用不着几步便能听见潺潺流水声,再走几步就看见清澈见底的小溪。
我若不能看电视,便会拉着比我小一岁的妹妹一起去小溪那儿玩。在小溪边,我可以趴在泥地上,伸手下去捞水——鱼很小,我手也很小,所以每次都抓不住,但若到了溪边不捞鱼,便有种遗憾的感觉,所以只好象征性地捞捞水,就对自己说:“我捞了,只不过捞不到罢了。”
春天的溪水的确很凉,所以我不能太尽情地玩水,而且根据外婆“冬天要冻一冻,春天要捂一捂”的原理,春天我可能依然穿着羽绒衣,像个企鹅一样,望着河中刚刚苏醒的小鱼。
夏天,我最爱去溪里玩了。浑身轻松,卷起裤脚,踩进水里,凉凉的。这时便可以捉鱼了。我用手静静地放在小鱼的上方,再突然扑下去,有时就有收获,但也不能捉住很多,一天也可能就一条,因为我动作慢,眼也慢,有时明明看见扑住了,打开手来又是一摊水。
秋天,我就要开始收敛了,只能穿上一件件厚厚的毛衣,站在或蹲在溪边,看着其他比我大的人玩。有些不怕冷的男孩子依然会脱了衣服浸在水里。秋天还时常有些大人选水深的地方捞鱼。他们用渔网子一捞,能捞出满满一篓子,比我强多了。有一次我好奇地从篓子里拿出一条鱼,谁知躺在篓子里一动不动的小鱼一碰我就乱蹦,一下子从指间又滑进溪里,哧溜一下就不见了。时不时还会有只青蛙蹦出来,我急忙去追,可每次都是追着追着就摔了一跤,哇哇大哭。
冬天,我甚至连小溪那儿都不愿去了,只想窝在家里。有次随爸爸出去,发现夏天在河里游泳的小孩不见了,换成了一些老奶奶在河边,我想了半天,她们不怕冷吗?后来,我越长越大,世面也见多了,不知是小溪的确小了,还是我见的大河多了,只是感觉小溪在我眼里太小了,怎么能玩?后来,外婆从小村子里搬到了钢筋混凝土的小区,小溪也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