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是一棵树,普通的树;后来啊,我仍是一棵树,却成了一棵叛逆的树,一棵会行走的树。
一棵普通的树
我无言,即使我知道我的果实为什么会在下一秒与一个叫牛顿的人碰撞,一起流芳百世,成为永恒。
我沉默,不言不笑,只是立在那儿。虽然我知道一个叫叶赛宁的人,他的诗意为我写实。
我,就是一棵树,我的周围也是普通的树。我沉默着,他们也沉默着。
一棵行走的树
后来,我亲眼看着我周围的伙伴们的躯体被人们切割、抬走,只剩下树墩立在原地。还好,厄运还未轮到我的头上。我沉默,不言不笑,仍然立在那儿,即使万亩森林只剩下了我一个。
再后来,我冷冷望到,不远处工厂的烟囱逍遥地吞云吐雾。我仍然沉默,即使天空的湛蓝已病成灰白。
又不知何时起,渐渐地,整个世界浸没在不知何处来的浓稠的白雾中。我,无奈,我欲吸吮甘露,却吸吮到一股酸臭,那是苍天的苦水;我欲品尝肥沃,却品尝到一片咸苦,那是大地的泣诉。
我,无法再忍受。于是,我决定叛逆,违背了自然的法则,学会了行走。
一棵树的路途
我本想对溪流倾诉。可是肮脏的污水使畅游其中的鱼儿漂成一堆白骨,悬浮其中的垃圾使得他气息奄奄。他发出无力的呻吟,向我哀诉着境遇。
我本想对我的鸟儿倾诉。可是鸟儿僵硬地落在地上,他体内融入的子弹凝固了血液。刺骨的体温、不甘平静下来的心跳,向我哀诉着境遇。
我迷茫了,不知一棵树的未来在何方?
树的归宿
最后,我流浪到一个本该被人类称作城市的荒漠,望到一只干枯的手臂在一丘沙堆上伸展,似乎想抓住什么,绝望而又无力。
我笑着,莫名其妙地苦笑着。
人,真是一种任性、可爱的小东西。美满了人自己,却又毁灭了人自己。
“采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我用人类的幽默,幽默着人类。
我观望着这一切,收敛了我的笑,惆怅地悲歌,消失在荒漠的深处。
不是尾声的尾声
故事也许没有结束,因为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有一棵会行走的树祈祷着:愿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当世人梦醒时,创造的是未来,不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