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去往远方的路上,或欣喜或彷徨。不是没有目标,而是看不清方向。但即使眼前尽是迷茫,前行的人却不会停留,远方有它的渴望。
前不久,在和奶奶的一次交谈中偶然听她提起,四五岁的时候,我每每在动画片中看到未曾见过的景物,便会两眼放光地向她保证一定会亲自去领略那里的风情。那可是个连“梦想”都还未被熟知的年岁啊,对于远方的渴望便在小小的心里扎根成长。时间在匆匆的脚步中流逝,身边的景物换了一拨以一拨,成长带走的也多得数不过来,但不变的依旧是那颗向往*,向往远方的心,就像流浪的人一样。
我曾在《背包十年》中看过这样一段话:“只有在行走中才能感到自己是自己”。繁华都市中的生活精致到每分每秒,而每分每秒都是无形的禁锢。流浪着的生活,对于大多数人而是遥不可及的吧,但走向远方又何尝不是流浪。
小时候,我家在一个有些偏远的小城市,窗户对面便是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那片明亮延伸到天际。我最初所认为的远方,便是油菜花以后的地方。四年级的时候,父母带着我来到了这个繁华的西部大都市,明明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眼前的景物却和以往所熟识的完全不一样。寄宿在学校的生活,让我在独自承担的黑夜中,适应着绚烂的灯光、高耸的大楼……一切全新的东西赋予我的不仅仅是更加独立且向往*,还有对更“远”的渴望。年纪稍大后,父母便常让我随团旅行,我好似已经实现了小小的梦想,走到了不同的城市,领略了不同的风情。
两年前的那个暑假,我去到了那个世界舞台上被聚光灯包围的美国。耀眼的时代广场,巍峨的帝国大厦,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无比渺小无助。这就是我所追求的远方吗?光鲜亮丽的纽约与我所生活的城市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怀疑对远方的渴望。“在物欲横流、喧嚣繁杂的尘世里,朴实无华才是可贵”。以前就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临行前那一天,房东——那位操着顺溜中文的太太,提出带我去别院后的树林里转转,我欣然答应了。那天清晨,我踏上了那条小路,满目的绿,一棵棵树出奇的高大,仿佛与蓝天接壤。风吹过簌簌作响,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清凉的空气中夹杂着野花的香味,那气味并不浓郁,不像玫瑰、百合的香气那样优雅,而是恬淡辽远的,让人的心弥漫起一种温柔安详。那气味不属于精致的城市,它生来就该在淳朴的乡间被人欣赏。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把树林里的所有都占为己有一样,待。我睁眼时,阳光笼罩了我的一切。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儿时家对面那金灿灿的油菜花之中,好似去到了最初在动画片中渴望的远方。“很美吧!”身边的房东太太开口说道,“就是它们让我有了笑看世间繁华,兀自眉眼不惊的平静之心”。是啊,真的很美。
那一刻,我找到了我的“远方”,我想要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