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明天就是交蛇的日期了,我蜷缩在瓦缸中,平静地想。但愿我能帮到你,我不由地爬上缸边,看到你依然裹着那条仅能到大腿的棉被,棉被又破又旧,里面的棉几乎空空,只剩下个空布袋,这时的我不禁想起往事……
那时,我们家族还很兴旺,永州之野全都是我们的地盘,其他人很少敢来这儿,因为稍有不甚便会被我们围攻而死。我们就这样无忧无虑,横行霸道过了几年。但好景不长,不知哪个王八羔子(太医)说我们药用价值高,而且可以抵赋税,也不知哪些不要命的白痴也相信了他的话,前仆后继地来捉我们,一开始我们还能防御,杀死了一批又一批人,可他们还是源源不断地来,而且对付我们的方法越来越多,终于我们支持不住了,我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就连我父母也为了保护我被捉走了,我至今不能忘记那一幕,那一批又一批的人涌上来,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看都不看一眼,踩着尸体就过来了。甚至他们被我们咬了都不知道痛,只是杀死我们,放到笼子里。一时间,地上铺满了鲜血。
我只能拼命地逃。可还是跑不过他们,最终我被其中一个人捉住了——那个人就是你。我被你放在一个大缸中饲养,每天都有食物送来。我看了它们,几乎作呕,食物太差了,可那时我哪知道我吃得比你好。于是我开始绝食,你那时是又急又怒,想了多少方法都不能令我的“贵嘴”打开,最后你只得掰开我的嘴,把食物送进我的肚子里。我最终只得屈服。
在你家里,我每天都想着逃跑。可你似乎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我,因为你知道我是你生存有希望。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要将身上的皮蜕下来。一夜之后,我醒来后发现自己换了一身“新衣服”,才想到这是每几年我们历行的公事。你突然来到缸前,一看到我蜕的皮,眼中绽放出意样的光彩,拿起我的皮便准备往外跑。这下子我想:你走了,我不就可以跑了吗!可你又蓦地转过身来,抓起我,小心地放到你的腰间的竹蒌里。你也太谨慎了!
可你刚要出门,村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悍吏又来收税了,你刚想躲起来,不让悍夫看见自己,大门却早已被踹开了,只听一声历喝:“收税了,收税了!”当头的一个甚是凶恶,看到你时眼中充满鄙夷的神色。但当他的目光转移到我的旧皮和我时,眼中突然一亮,说道:“这蛇皮不错嘛,拿来给我瞧瞧。”
你本能地往后一缩,把皮藏在身后。这时,那悍吏眼中又露出凶很的目光,对左右两边人使了个眼色,看上去想强抢。你不禁失声道:“你们想干嘛?不是还没到缴税的日子嘛?”
“哼!现在税款上升了,你的蛇皮正好补这个亏空,还不赶快交上来!”说着,身后两个人向前一窜,想要抢夺皮。
你护着我和皮,一直往后退,几个悍吏见你不肯交出皮,凶恶地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怪不得我们了!”说完,几个人一拥而上,对你猛踢暴踹,可你只是蜷缩在地上,用身体紧紧护着我和我蜕下的那张皮。我为之一颤,想不到你竟如此保护我,我一时有咬死他们的冲动,但怕连累到你。
最后,他们拿走了蛇皮,我依然记得他们离开时丑恶的嘴脸。你的衣衫被撕裂得不成样,鼻青脸肿,手中抱着我,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对我讲述着你的悲伤经历:什么苛捐杂税,腐败社会,贪官污吏之类的,弄得你们村像个垃圾中转站,就剩几户人家。为了生存,不得已才冒着生命危险去捉我们……
我听了,心中甚是伤感,原来的疑惑荡然无存。我想:原来这一切都是腐败社会酿成的恶果,逼着你们这些纯朴、善良的百姓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再加上社会上的人心险恶,处处充斥着权力、金钱、昏庸、奸诈等一切坏事物,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真是难为你老蒋了!像这种朝廷迟早要灭亡!想到这儿,我不由想哭,但又想到我是冷血动物,流不出泪,只得在心里替你悲哀……
“喔,喔,喔……”公鸡叫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我自觉地爬到篓中,希望我这条蛇能帮你度过这个冬天。
【第2篇】
“啪——”青白色的闪电夹着闷雷,撕裂开夜幕。照亮这片荒芜的土地,紧接着,铜钱般大的雨点铺天盖地地撒下来。我游出那阴潮的洞穴,任雨水冲刷我黑白相间的蛇鳞。
四周除了那像千军万马在奔跑,在呐喊,在嘶杀的雨声,一切都静悄悄的。我放松了警惕,蜷成一团,依偎在那逐渐枯萎的草丛旁。突然,一个铁家伙钳住了我的七寸处,我猛地甩起我细长的身躯,竟被你娴熟地侧身躲了过去。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进了你的瓦缸。
你用细密的麻网将我锁在瓦缸里,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我被你带到你简陋的家里,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看清了你的脸,那惊色未消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放松。你将我拎到你摇晃的木桌上,脱去他你无遮雨作用的破蓑衣,盯着我望了许久。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对美好生活的渴望,看到了你对腐败官府的憎恶而又敢怒不敢言的无奈。你不过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年,可你被雨水淋湿沾在一起的白发却是那么地刺眼,刺伤了我这条蛇的心。
雨停了,夜变得分外的静,而你却在那张门板拼起的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床在“吱呀吱呀”地发出了*,而你依然不停地翻转。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不尽的愁思与烦恼吧!你忽然猛地坐起身来,来到我的身边,用你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你捧着瓦缸,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倾诉:“唉,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幸好能在这雨天捕到一条蛇,要不然又得纳税了。这苦日子何时有个头喔!”你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身睡觉去了。
从来不知道我的蛇生有多少价值可言,如今面对这可怜的人,我知道, 我是你生活的唯一寄托,我放弃了挣扎, 放弃了逃跑。我蜷缩在瓦缸里,听到你在睡梦中爽朗的笑声,也许只有在梦里,你才能寻找到你美好快乐的生活吧!
第二天一大早,你早早地起来,看见瓦缸里安分守己的我,你的眼睛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你小心地打开一个带着诱蛇的肉腥味的包袱,拣了又拣,丢给我两小块肉丁。于是,自己舔了指尖的肉腥,拿来出一块冷馍馍有滋味地吃起来。这时,屋外一阵喧哗,你忙捧起瓦缸,却见走进两个身材肥胖的官吏。那臃肿的身体挤在门槛上,遮住那斜射进来的阳光。使我感到你的手在颤抖。
一个官吏一手叉腰,一个手拿着条鞭子,扯着嗓门大喊:“怎么,小蒋,蛇捕到了嘛?你爹可没你这么拖泥带水!”你握着瓦缸,缓缓地走到官吏面前,低下头,双手把瓦缸奉上,说到:“大爷,有,在这儿呢!”那声音是何等地无奈,是何等地屈辱交织在一起。那官吏单手托起瓦缸,向我望了望,我看见他那发福的脸,又不由的想起你那瘦小的身躯,我身上的血越发的凉了。官吏将我放在一旁,又凑到你身旁,嬉皮笑脸地问:“有没有多余的呀,给我哥俩也补补身子?”你吓得一身冷汗,连向后退去:“大爷,您就别跟草民开这种玩笑了。”那官吏一听,“哼”了一声,甩袖而去,一脚踩在了碰翻在地的冷馍上。
我看着你越渐模糊的身影,从心底同情起你这可怜之人。
【第3篇】
“啪——”青白色的闪电夹着闷雷,撕裂开夜幕。照亮这片荒芜的土地,紧接着,铜钱般大的雨点铺天盖地地撒下来。我游出那阴潮的洞穴,任雨水冲刷我黑白相间的蛇鳞。
四周除了那像千军万马在奔跑,在呐喊,在嘶杀的雨声,一切都静悄悄的。我放松了警惕,蜷成一团,依偎在那逐渐枯萎的草丛旁。突然,一个铁家伙钳住了我的七寸处,我猛地甩起我细长的身躯,竟被你娴熟地侧身躲了过去。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进了你的瓦缸。
你用细密的麻网将我锁在瓦缸里,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我被你带到你简陋的家里,借着昏暗的烛光,我看清了你的脸,那惊色未消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放松。你将我拎到你摇晃的木桌上,脱去他你无遮雨作用的破蓑衣,盯着我望了许久。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对美好生活的渴望,看到了你对腐败官府的憎恶而又敢怒不敢言的无奈。你不过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年,可你被雨水淋湿沾在一起的白发却是那么地刺眼,刺伤了我这条蛇的心。
雨停了,夜变得分外的静,而你却在那张门板拼起的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床在“吱呀吱呀”地发出了*,而你依然不停地翻转。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不尽的愁思与烦恼吧!你忽然猛地坐起身来,来到我的身边,用你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你捧着瓦缸,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倾诉:“唉,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幸好能在这雨天捕到一条蛇,要不然又得纳税了。这苦日子何时有个头喔!”你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身睡觉去了。
从来不知道我的蛇生有多少价值可言,如今面对这可怜的人,我知道, 我是你生活的唯一寄托,我放弃了挣扎, 放弃了逃跑。我蜷缩在瓦缸里,听到你在睡梦中爽朗的笑声,也许只有在梦里,你才能寻找到你美好快乐的生活吧!
第二天一大早,你早早地起来,看见瓦缸里安分守己的我,你的眼睛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你小心地打开一个带着诱蛇的肉腥味的包袱,拣了又拣,丢给我两小块肉丁。于是,自己舔了指尖的肉腥,拿来出一块冷馍馍有滋味地吃起来。这时,屋外一阵喧哗,你忙捧起瓦缸,却见走进两个身材肥胖的官吏。那臃肿的身体挤在门槛上,遮住那斜射进来的阳光。使我感到你的手在颤抖。
一个官吏一手叉腰,一个手拿着条鞭子,扯着嗓门大喊:“怎么,小蒋,蛇捕到了嘛?你爹可没你这么拖泥带水!”你握着瓦缸,缓缓地走到官吏面前,低下头,双手把瓦缸奉上,说到:“大爷,有,在这儿呢!”那声音是何等地无奈,是何等地屈辱交织在一起。那官吏单手托起瓦缸,向我望了望,我看见他那发福的脸,又不由的想起你那瘦小的身躯,我身上的血越发的凉了。官吏将我放在一旁,又凑到你身旁,嬉皮笑脸地问:“有没有多余的呀,给我哥俩也补补身子?”你吓得一身冷汗,连向后退去:“大爷,您就别跟草民开这种玩笑了。”那官吏一听,“哼”了一声,甩袖而去,一脚踩在了碰翻在地的冷馍上。
我看着你越渐模糊的身影,从心底同情起你这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