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生命藤蔓上的一朵浅绛,用心,就能捕捉到一片片幸福的花瓣。
爷爷专注着,弓起的腰就如同一弯小船,一手持着锯子,一手按着木料,呼吸吐纳,来回拉扯,如火如茶,未屑飞扬,整整齐齐地落在一旁,“吱吱一一”富有节奏的切割声荡在心间。我坐在一旁,目光朵滞,凝望着这场面出神了。
有此场面只是因为--
“我家的书架就是自制的!”朋友自豪地向我炫耀着他那天蓝的书架,兀自成伤,带着美慕,嫉妒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我也想要一个黛蓝色的书架”!我冲着曾当过木匠的爷爷嚷着。
未曾想第二天早晨,爷爷就找来了一大堆木料。一大早便开了工,爷爷用那布满老茧的双手轻轻抚过木材,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他拎起锯子,用他的眼光确定大小,就开始了。他轻轻地把中意的木材置在一张大板凳上,一脚踏位,用手指导找划上的线,右手用锯子平平地拉过,又按此痕拉扯,温情。专注写满在眼中,温情的是对我的爱;专注的是对锯木的认真,总之,都是对我的关心,我心里暖暖的,他又开始磨木材?,只见他用砂纸小心翼翼地抹过每处地方,磨完还不忘用手摸一摸,直到光洁,才点头表示满意。
终于,切割完了!天幕由浅绛褪成了酡红,金红的余晖给这祖孙俩镀了层花边。
该上漆了!我蹲在一旁注视着爷爷调和油漆。他面前放着一罐蓝漆,左手拎着一小瓶黑漆,左手执着细木棒,细细斟着,黑蓝相间,又在木棍的引导下,形成一个漩涡,悄然地慢慢地融合着。少顷,似海般深邃的黛蓝使映入眼帘,它,十分沉凝,似乎是无数关爱凝结成的结晶,又似水般洁净,荡涤着心中所有对天蓝书架的美慕嫉妒,只剩下幸福在缓缓流淌,化作暖流绕通全身。
“呼一一”吁声环绕在耳畔。完成了?完成了!爷爷“呵嘿”一声:“当年的手艺还没退化啊!”说着,点燃一支烟,迎着似油墨纸般的夜,满意地瞧着自己的作品,一件满足孙儿心血来湖愿望的作品。
风儿微飓,幸福再被捕捉,
悄然馥郁了一枝旖旎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