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需要,只要我说做到,我就一定办到。”父亲如是说。
入冬了,天降温得厉害,一下晚读课我就裹紧校服,抱紧了胳膊,心里惦记着在校外等我的父亲。
我本是满心欢喜,谁知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是:“你热啊,衣服上的拉链不拉。”略带生气的责问,就像往我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坏了,不好拉。”我由此不悦的回答他。
可他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来拉拉链。拉链头投入小孔,向上一寸一寸的拉,却在快要到头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崩开。链齿张牙舞爪,就像个阴谋得逞的孩子。“没事、没事,回去修下就好了,快把大衣穿上,坐好,我们回家。”他安慰我说,并把挂在车头的大衣递过来。
回到家,就开始学习,不一会,父亲坐在我身后的琴凳上,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香皂,“抹抹看,新拆的,试试会不会滑溜些,来,把衣服下来。”
我嫌他打扰到我学习,而且觉得没有必要这样浪费香皂,就说:“别了,不用管它,等有时间找个修拉链的人,近几天就开着吧。”“不行,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父亲一再坚持,我只得应允。
他一只手握住香皂中间凹下去的部分,另一只手撑住拉链齿,滑动着香皂,“喏,穿上再试试。”但这一次链齿还是迸裂了。我有些恼火,索性脱下衣服,扔给他,又回到书桌前写作业。
“我去看看有没有老虎钳。”说着,他走了出去。“咯哒,咯哒”不知何时,他又回来了,我偏头去看,我的父亲正在咬着什么,细看竟是链头。
“爸,你干嘛?”我一惊。
那链头的黑漆已掉光,斑驳着锈迹我平日拉时都有点嫌弃,可父亲却在用嘴去咬。
他紧紧咬住链头,嘴侧肌肉紧缩,肩微耸,眼睛微闭,极其用力的样子,我的心里一股暖流流淌。
“来,试试。”他雀跃着。那拉链齿乖乖聚拢,温暖被牢牢锁入心中。“只要你需要,只要我说做到,我就一定办到。”父亲说。
我走过去紧紧拥抱住他,看到他的发中夹杂着许多白丝,他已不再年轻。
父亲的爱是深沉的,潜藏于动作与言语这中。
父亲那句中不经意的话,让我在成长的道路上温暖着,勇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