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键 词: 妈妈 永远抒情散文
散文分类: 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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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里,听见拉门的声音。我朦胧地睁眼看时,窗帘上才透着隐约的微光,天,还没亮。我知道,妈妈已经上山去了。
上午十点,妈妈和往常一样准时赶回家——伺候我起床,然后做午饭。爸爸生病,我生活又完全不能自理,每天都得妈妈照顾起居,这早成了我从小到大的习惯。
吃过午饭,妈妈又要立即出发。我看着大堆的竹笋,忍不住说:“挖那么多笋干嘛呀?这些已经够吃好多天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愿妈妈太劳累!平时,家中大小事情都要妈妈来打理,做饭、洗衣、照顾爸爸和我,从来不肯多休息一会。
妈妈说:“晒笋干呢!放着以后慢慢吃呀。”
我无语!我不想妈妈辛苦,可是因为我和父亲的病,家里早已捉襟见肘。妈妈想多晒点笋干做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性情耿直,很要强。她这样拼命劳作是不想让家里的日子太艰苦。为了早点把我和爸爸看病欠下的钱还上,能省则省。如果有什么可以赚钱的事,她也绝不会拉下。
去年冬天下大雪,山中很多大树被雪压倒。一开春,村里人都纷纷去山中扛木头。看别人扛的起劲,妈妈按耐不住也想去,我和爸爸极力反对:“去扛那木头回来干嘛?家里用的是煤气罐,平时又不烧火。”
其实木头可以劈柴火卖,我们只是不想看妈妈辛苦。虽然妈妈的身体一向很结实,可毕竟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面对我和爸爸的阻止,妈妈一声未吭,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还想去。
果然,爸爸刚出门上班,妈妈马上就换起了衣服,边对我说:“我去扛几根就回来,不扛那么多。”
“还是要去啊?”我不满地说。
“我是去扛又不是去砍!那么好的木头,做豆腐时用来劈柴烧也好呀!”
我望着妈妈,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生闷气。
妈妈回得果真很早,三点半就到了家,肩头扛着一段很粗壮的木头。我松一口气,看来真的没扛那么多。妈妈把木头“咣当”一声扔在院中,拍打着沾在身上的枯叶走进家问我:“几点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近视总让我看东西时反应慢一拍),她已经看清电视机旁的时钟,“才三点半啊!”妈妈回头冲我一笑,“时间还早的很,我再去扛一段!四点钟回来做晚饭。”
“还去啊?半个小时哪能回得来?算了!”
“能回来,就在半路上,我把木头堆在村口,有七八段呢!”
我一惊,脱口而出:“七八段?!”两个多小时,扛七八段!原来就担心她要强的个性,看别人扛的多会不甘落后,果然就这样!
“山上木头那个多哟!别人一家几口的去,一会就扛一大堆,我一个没人帮,不然……”妈妈兴奋且遗憾地说着,转身急急地走了。望着妈妈的背影,我的眼眶不禁一阵酸涩!
那次扛完木头,妈妈的背疼了一个星期。
妈妈不仅能干,手也很巧,她没学过裁缝但她会做衣服。小时候,我们姐弟穿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做好后再绣上漂亮的花鸟,穿出去常会让我们骄傲,让别人羡慕。
妈妈还会做各种好吃的,包子、花卷、还有香脆的芝麻饼,爸爸生病前,妈妈闲时就会做给大家吃,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花卷,在葱花的清香中略带点咸味,松软又可口!
每次做包子、花卷,妈妈都会给外婆、舅舅、小姨他们送去。妈妈心中装着娘家人,这家十几只,那家十几只,常常一做就是一下午,忙完了,捶捶发酸的腰,然后骑着自行车一家家地送。
这两年流行做布绵鞋,几乎家家的女人都在做,妈妈也不例外,到朋友家剪来鞋样,买好看的布料回来做。
我,爸爸,妈妈自己,还有弟弟一家,妹妹一家,人手一双,自己家做完又给亲戚做,外婆、舅舅、小姨、姑姑,这绵鞋一做就是几十双。妈妈做的绵鞋暖和又漂亮,亲戚们啧啧称赞,听着大家说好,妈妈喜滋滋地满脸笑容。只是这绵鞋做完了,妈妈的颈椎病也犯了。
爸爸生病,妈妈心中着急,这一急,白发明显多起来,妈妈的白发大都长在头顶。每当妈妈背我时,白发就直面在我眼前,丝丝缕缕地那么醒目,看的我心里直发酸。不觉间,妈妈悄悄地老了!
前段时间,妈妈感冒咳嗽,腰酸背疼的病了一个多月,到医院又查不出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妈妈其实是累病的!可就是生着病,妈妈还得每天伺候我,照顾爸爸……妈妈背我时,虚弱的身体在微微发颤,那感觉让我心头滴血!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曾经,有好多年,妈妈整天起早摸黑地在码头上挑啊扛啊地挣钱。那时,妈妈像是有使不完的劲,永远也不知累似的。那时,妈妈常常伴着星辉,从码头上回来,笑呵呵地从口袋中掏出黄橙橙的橘子,我和弟、妹捧在手中,满脸欢喜!
那时,妈妈头发很黑;那时,妈妈皮肤很滑;那时……
现在呢!妈妈还是妈妈,我永远的妈妈!
2008,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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