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中,我永远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题记
“雁雁,阿婆的宝贝外孙女。”
记忆中,她永远那么对我说,仿佛我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
“阿婆?”
轻轻的呢喃着,我摇摇着阿婆的手臂。
“怎么了,我的宝贝外孙女?”
阿婆溺爱地揉揉我糙糙的头发。
“没什么!”
伸了伸小舌头,调皮的露出几颗刚长出的乳牙,然后抬起头看着阿婆,眼中带着几许期盼。
“阿婆要永远陪着雁雁哦!
老气横秋的冲着阿婆说,明明还那么小,甚至连“永远”都不知道有多久。
阿婆笑呵呵,没有回应,
太阳在地平线上,就要落了,但还是那么美而暖。该回家了!阿婆走在前面,我跟在后头,就好像是阿婆的小尾巴。
“阿婆,你快看啊!你与我的影子合起来了耶!”
快乐的声音给落日的寂静增添了几许欢乐。
阿婆回过头来,看了一会儿,轻声道:
“阿婆的影子会好好保护阿婆的宝贝外孙女的!”
“为什么不是阿婆呢?”
没有回应,只有良久的沉默。
还记得吗?那是阿婆呢第一次,也是仅此一次打我。
那时,贪玩的我独自在外面玩到天黑。感到很开心,却未曾想到您的担忧。毕竟,当时那年头,人贩子又不是没有。
玩累了,便浑浑噩噩的回家。您看到我回来,一把抱紧我,问:“去哪儿撒野了?”没有多余的辩解,只有一阵沉默。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愣住了---—
—往日疼爱我的阿婆,居然把这一张扑克脸,发火般质问我。寂静之后,火山还是爆发了,“那么晚才回家,知道阿婆有多担心吗?!”随之,一声“啪”后,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疑惑的望着她———那个爱我至极,从未打过我的阿婆。
疼,真的很疼!泪水浸满了眼眶,我哭得很响。只是因为有一个人曾许诺,‘这生永远都不会打我,这生都会好好爱我,好好的疼我!’她,她今天居然违背了自己的话。脸上的痛早已麻木,只是心还是在哭泣。心上的痛,比脸上的痛更上千万倍!
阿婆呆呆的看着哭泣的我,又看了看她的手。颤抖的走过来,轻轻的吹拂着我那 疼的发热的脸庞,好像顷刻间,我就要变成破碎的瓷娃娃。我不知何时睡着了,醒来时,枕边是那三颗诱人的奶糖,恍惚的想起阿婆昨天那喃喃的“对不起”。阿婆是一个强硬能干的人,却不知何时起,她变得不再如从前那般强硬了,明明那是我犯的错……
黑褐色的木棺中,是那位叫我“宝贝外孙女”的老人,她最后的影子与棺材的影子合在了一起,犹如我与她的影儿。
阿婆没有永远陪着我,她的影子也没有。但,阿婆,您说的影子呢?
那个影子,是父母?舅舅?叔叔?姑姑?……?
不,他(她)们都不是阿婆!更不是瓷娃娃的影子!瓷娃娃的影子,又到了哪里?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