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么？*是什么？养过鱼后，我却更加迷惑了。
——题记
从小到大，我养得最多的小生灵只有一种——鱼。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喜欢、迷恋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鱼的鳞片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我特别喜欢它们扭身的样子，因为那侧的鳞，耀眼的反光折射在水波中，漂亮地像梦境。
就因为这一点，我开始养鱼。小时候养的鱼数不胜数，大多是金鱼，却没有一条活过一个月的。这对我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好几年之内我都不养鱼，直到——
直到我遇见了它们，两条小小的曼龙鱼。
它们是一种非常漂亮的银色小鱼，有两根长长的触须，嵌在鳍上圆圆的小点似乎在燃烧，像一只只圣洁又空洞的眼睛，随着主人在水中狂舞游走。
我把它们养在一个小小的鱼缸里，一个很小很小的鱼缸里。刚开始时我总是喜欢观察它们，一盯就是好几分钟。我发现它们的关系并不友好：一只总是拼命“迫害”另一只，惹得水波怨声载道，大浪滔天。我起初只是以为它们在嬉戏玩闹，毕竟它们都挺孤独的，有个玩伴也好。可是，一周后，我发现我错了……
并且，错得彻底。那条总是被欺负的小鱼，死了。它侧着身子躺在缸底，任凭我再怎么拍打缸壁，它都不再有任何反映，一侧的眼睛朝天，并无异于往常，所以我什么都不懂，我不懂它要告诉我什么……我所能做的，只是将它捞出，在院子里找个角落，埋葬。
从此，鱼缸里只有一条鱼了。
它变得暴怒，不再理会我那复杂的眼神。按理说我应当唾弃它，惩罚它，可我没有。因为，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它总是用头去撞缸壁，一副对缸壁有血海深仇的神情。那时的我不明白它的心境，它极度痛苦的心情，为了*，它其实可以奉上它的一切，乃至于生命。它的头渗出血丝，我却束手无策，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血，细细地攀爬在它的头上，然后散入水中，化成一缕缕血红的烟波，婀娜地升向水面。
它开始绝食，鱼食一粒粒喷涌而下，它却视而不见。鱼食在缸底积成了厚厚的一层，被水中看不见的细菌缓慢地吞噬。终于有一天晚上，它再也游不到水面了。它和曾经的那条鱼一样，侧卧在缸底，偶尔挣扎着腾空几厘米，又和积尘一起缓缓落下，再无声息。然后它死了，和另一条鱼埋葬在一起。
它的生命，可笑、伟大、卑鄙又悲哀。它的天性让它暴怒，让它骄傲，也让它挣扎。或许它曾经有家，有给过它幸福的地方。可是它来到了这里，过着极度痛苦的生活……它的一切在远方，耳际是缥缈的呼唤，那里的水是那么蓝，它的幸福很美好，很温暖……
它回到了那里，我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