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她走过浮沉一世,就算我走近了细细端详,也从不曾,更不能够走进她的内心。——题记
第一次读《红楼梦》,曾想过反复揣摩,在那个书里精彩、繁华、逐渐荒凉的世界里走一遭。大概是年纪小,没看两遍就厌了,明明手里握着的还不是原版,悲剧的故事却令我望而却步。再接触课文时,忽然又动起写点东西的心思,想要“不自量力”地描一描黛玉的模样。然而我,终究只是成千上百个读她的人里,一个沉默的看客。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卷轴徐徐展开,宣纸上寥寥几笔勾抹出亭亭的树干,黛玉半跪在树下,素色衣衫、裙裾微敛,蛾眉颦蹙,垂眸泪下。飘零的花瓣散落一地,都不过是黛玉的背景罢了。这样一幅画面呈现在我脑海中时,逼真得似乎能听见画中人低低的抽泣声,好像我也成了偷窥的宝玉,屏气凝神,怕惊扰了这一幅画。黛玉就是水做的泪美人,细腻温柔、多愁善感。花落无声,只有她在红颜老去之前为她们落一片泪、碎一颗心。在繁华热闹的贾府,黛玉显得孤独敏感、格格不入。思念、委屈、悲哀涌上心头,究竟是那满树芳华为她伤得一地残红,还是垂眸泪人为这零落缤纷触景伤怀?
伤花满地,美人溅泪。则一番温柔景象定格在红尘阡陌的一畔。温润如水的女子心思纯明,心中溢出的晶莹珠帘都带着美好柔和的温度。这就是我看到的林黛玉。
花朵“零落成泥碾作尘”,她独吟唱着“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唉,伤的,悲的,叹的是命运吧!斐然咏絮才,玲珑剔透心。从书香闺阁中,踏入繁华烟火地,由不得、求不得,难道还怨不得吗?若是别的人有这样的婉转情思,我怕是会嫌他自怨自艾,但林黛玉这样的多愁善感,不浮夸造作,反而惹人怜惜。
又有谁能责怪她呢?纵使三生石上刻着纠缠一世的木石前盟,黛玉也不过能偿还一辈子的眼泪。在贾府寄人篱下地生活,看尽荣华富贵里的人心凉薄。曾说“心肝肉”地疼她的贾母,在与宝玉相较时,也拿她当外人;“热情”的熙凤更是哄骗宝玉迎娶宝钗,促成“金玉良缘”的同时也彻底击碎了黛玉的心。身心伤透,怎能不寂寂而终?一场爱情的悲剧,是她孤立无援的终曲。
谁能帮得了她呢?你若当这是幕精彩的戏,看入迷了彷佛身临其境,但落幕后有谁永远沉醉不醒?所以我也只能走近林黛玉,看得再久,也从不曾,更不能够走进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