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题目的内涵,专门去查*的晦涩解释——镜头中心点到成像平面对角线两端所形成的头角。似懂非懂地,我尝试通过不同的视角观察你。
扬起下颚,微侧脖颈,我保持45°的姿势仰望你。张爱玲凄婉动人的字句浮上心头:“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我屏住呼吸凝视你,你的背影如巍峨的山,你的声音如叮咚的泉,你的行动如呼啸的风,你的微笑如眩迷的虹。我依恋你,像青苔攀附台阶,像大雁眷念天空,像音符寻觅耳朵。可是,你却不赐我哪怕一瞬哪怕一瞥。你是否惊醒?我在未知名的深渊低声抽泣,然后沉默,然后绝望,然后灰飞烟灭。
从此以后,你是天上星,而我,只是阳光下闪耀的沙砾。
不!我不甘心屈身于这“可望而不可即”的漫漫征途,决定变换一种视角欣赏你。攀上树枝,登上屋顶,爬上云梯,我伫立在缥缈神秘的世界之巅鸟瞰众生。天地看不清了,鳞次栉比看不清了,车水马龙看不清了,月明星稀看不清了,青山绿水也看不清了,包括你——你的身姿渺小卑微得像蚂蚁,你的音色微弱模糊得像蚊子,你的泪珠苦涩泛滥得像苍蝇——特别特别讨人厌。我别过头去,不屑再瞧你。举头眺望,空空袅袅,垂眼俯视,万物苍生尽在足下,天上人间唯我独尊!
蓦然,耳畔似有老者衷肠萦绕:“每当我向上仰望头顶星空,向下俯瞰内心道德律时,就会被深深震撼。”
焦距越短,视角越大;反之亦然。太久瞥见了侧颜,我甚至忘却了你最初的模样。分离与否的时刻,我必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审视你一番。我立在一厘米的跟前端详你,你鼻尖的雀斑,你藤蔓的露珠,你残瓦的裂纹,你瞳眸的褐色,都记得清晰无误,只是,你的样子依旧未明朗;我躲在奔流湍急的彼岸窥探你,你随风飘曳的白裙,你郁郁葱茏的草色,你沉香如斯的灯影,你翱翔天穹的寓意,尽收眼底,只是,你的样子依旧未明朗。
我不断切换视角,最终,却发觉180°的平视,2米不远不近的距离是与你交流的最佳视角——最真实,最明朗,最欢愉,最美好。
原来,你珍贵与否,我喜好与否,都只是一瞬视角。
你是谁?
啊,你是梦中的人儿,你是希冀,你是名利,你是不幸,你是未来,你是记忆,你是母亲,你是过客,你是繁星,你是泥土,你,是我的世界。
你在我的眼中,我在你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