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送我一对百灵鸟。放在一个刚买回的精致鸟笼中,笼内还有一个食水槽与一些干草,那是小鸟舒适又温暖的家。
有人说,这是一种怕人的鸟。
我把笼子挂在阳台上,让阳光直透过铁笼照射它们。下雨时,我就把家里的那一盆儿吊兰挂在鸟笼上,吐着嫩绿色小叶的垂蔓蒙盖在鸟笼上,它们就会像躲进深幽的森林一样安全;在笼中发出清脆如长笛般又细又亮的叫声,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透过鸟笼,照得百灵鸟眉毛与眼睛周边的白而发棕的毛发更加艳丽,胸前两个对称的黑斑条纹像贵族的勋章,显示出它非凡的身世。两只百灵鸟紧紧地挤在一起像两个蓬松的粟红色的毛线球。它们不时地欢叫,似乎异常享受阳光的沐浴。
我每天与它们玩耍,给它们喂食。渐渐地便与他们混熟了。我便干脆把鸟笼搬到室内,打开笼子让它们自己活动。
起先小家伙俩对突如其来的*还有些无法接受,一直胆怯地呆站在笼口,后来它们就在屋里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柜顶上,一会儿神气十足地站在书架上,啄着书背上那些大文豪的名字,一会儿把我的水杯撞得来回摇动,一会儿又蹦到画框上去了。等到玩累了,两只鸟儿也不回鸟笼,索性在沙发的空隙间就地睡下了。
这样久了,打开窗子,它们最多在窗口站上一会儿,也决不出去。但我分明注意到了,它们那米粒般大小的黄褐色眼球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尤其是同伴的欢呼声,更使它们异常兴奋。
彻夜,我辗转未眠,第二天上午,我推开窗,用手捧着两个小不点,心一横将它们“抛”了出去。两只百灵被这毫无预兆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我飞快地关上窗户,跑回房间,只听得“砰砰”的声音,一定是两只小家伙不解不甘心地撞击玻璃。渐渐的,声音消失了……
不知怎的,鼻子一酸——哭了。
几天之后,我呆呆地站在窗口向远方眺望,这几天屋里没有了百灵鸟的歌唱,像一潭死水般地平静。正欲转身,天边,出现了两个黑点,原来是两只鸟!越来越近,两鸟胸前的黑斑细纹让我认出这就是我放生的两只百灵鸟。我又喜又惊,手不听使唤地打开了窗户。
它们几乎与我相撞,见到我后,它们围着我转来转去,不时用土黄色的嘴啄我,又用肉粉色的足扯着我的衣服,像分流地小溪又回到了大海的怀抱当中,激动不已。
我任它们折腾。半晌,没动静了,我回头一看,它们竟在我的肩头睡着了!银灰色的眼睑盖住了眸子,小红脚刚好给胸脯上长长的绒毛盖住。我轻轻一抬肩,没醒,睡得好熟!还呷呷嘴。难道在做梦!
我脑子一转,流泻下此时的感受——
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