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滴嗒嗒地在转盘上不停歇的转着,走漏了流沙,回不原点,回不去曾经。但总有一些被遗落的三四点零星,星星点点地镌刻在圆盘上,它不属于任何一节时光,它是*地、无拘无束地,只那一刻,便可淡化千万年的时光,只那一刻,便可铸就无端的锦瑟年华。
手轻轻触过那凹陷的缺口,染指间,才惊觉到自己拥有了什么,不经意间,在那斜风向晚的暮色里,我轻轻笑了。
昨夜窗外冷雨,梧桐夜打芭蕉,海棠不展花苞。一夜的雨,肆无忌惮地横扫着。翌日,雨终于停住前行的脚步,天气已放晴。走出屋门,走进那方小小的庭院里,空气中浸着水珠,有一丝微凉。回眸一望,却见那几块大石头土里土气地躺在那儿,也是习惯了。这些是专注于园林事业的小舅摆在那儿,说是有利于风水,自那时踏进家门时,便一直睡在那儿,有时可晾晒些东西,或是可供孩童嬉乐。我无意识地走去,仔细端详着,原本棱角分明它在岁月的渐变里也被磨平了棱角,锋芒不再。石头上满是一道道印痕,一道道雨水留下的影子。“嘀嗒嘀嗒”,我听见水滴的声音,我寻觅着声音,却不知从何而来。正纳闷间,手指轻触石头间的一块缝隙,手指间滑落一股清凉,这便是那水滴的来源之处。我看着,无声的凝视着。那道缝隙像极了高山上的一线天,小小的,不易让人察觉,但又好似能将着整个世界装满,深邃而又久远。不多时,缺口上端已聚满了一串串琉璃般的小水珠,澄澈透明,等聚的大一些时,便成股成股地往下滴落,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形成一道雨帘,源源不断。我不想去一味探求这水从何而来,许是昨夜的雨在石头顶端的积淀。我看着,沉默的端详着。见证着水落石头的芳华,但又转为一丝轻蔑,这小小的水珠竟与这石头对抗,实属自不量力。既然知道这无果的结果,又何必这样任性地随着自己的意愿,以至于最后粉身碎骨,体型全无。然终究是我错了,我错了,看不穿这背后的玄机。我欲伸手采撷这固执的水滴,然则只是满手的黄沙,抓得越多,漏得越多,流得越快。无意地触及那缝隙的底端,凹凸不平地,中间养着一畦畦水珠,那一刻,我懂了,明白这水滴石穿的力量。水滴常年不断地与石头搏斗,终于使其妥协、退让,它用自己的力量去穿破,证明自己来过,且不虚此番红尘的游历。若非亲眼所见,任凭书上说得天花乱坠,我亦不信。须臾间,想起广德太极洞里的那块奇石,中间那深陷的孔,方彻悟,那所谓坚持的内涵。
既然选择了远方,选择追逐的宿命,就不要轻言放弃。那一刻时光里,我忽得明白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曾经懦弱的我是如此可笑,那个退缩的我是如此渺小。也是在那一刻我终于褪去青涩的彩衣,深受其影响。我要将那一刻华年制成一节蜡烛,每烧一段,就能忆起一段,从此不能忘,做坚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