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在她家的楼顶上,用泡沫箱子盛土,种了许多菜。春天就种上了,不出几个月就长得郁郁葱葱,到了八九月,屋里就堆满了丝瓜、黄瓜、西红柿。楼顶上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外婆忙碌的身影。绿的藤,嫩的芽,茂盛的枝叶,星星点点的花儿,以及掩映在枝叶间的半红半绿的果子,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外婆家的楼顶,就像过去乡下人家屋后的菜园一样,红的红,绿的绿,新鲜娇嫩。
瓜藤沿着支架上的铁丝一路疯长,绕了一圈又一圈,翠色欲流的叶子在风中摇曳。苋菜和青菜一颗颗又高又壮,风儿刮不倒,雨也淋不坏,团团簇簇连在一起,像一片茂密的微型森林。丝瓜花像金黄色的小喇叭,豌豆花张着粉嫩嫩的小圆脸,辣椒花则十分娇小,雪白雪白的。黄瓜通体碧绿,绿得透亮,像用翠玉雕成的。西红柿又红又饱满,似乎伸手一碰就会溢出汁水。这些菜也没施过肥,纯天然的,被外婆打理得标标致致、漂漂亮亮。
享受收获的喜悦后,怎么吃掉这些菜就成了问题。蔬菜瓜果堆了满满一冰箱,外公外婆天天吃也吃不完,只好分一分,东送一篮子、西给一箱子,好不容易才赶在蔬菜腐烂之前“解决”掉了。我们偶尔也劝外婆不必年年种,可她还是不辞辛苦地打理她的“菜园”,每天跑上跑下好几次,乐此不疲。我们说她这样太辛苦,她就乐呵呵地笑着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有一次,外婆生病了,大家都叫她休息,不要再天天上楼种菜了。但一刮大风,她又放心不下,偷偷跑上去把菜移到避风的地方。被我们发现之后,她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上去看一下而已。”其实,每天去看一看她的菜,已经成为外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即使生病依然念念不忘。
有空的时候,我和妹妹也经常上去转转,帮外婆除除草、浇浇水,累了,就顺手摘个长熟的瓜呀果的,一边吃一边看外婆种菜,惬意而满足。
我爱外婆的“菜园”,它不仅仅为我们提供蔬菜,还给外婆、给我们带来了欢乐,也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我觉得外婆种菜,就和我看书、画画、玩游戏一样,比起收获的喜悦,她更注重过程。她想要的不只是新鲜无污染的蔬菜,她更享受种菜的乐趣。她就喜欢看着自己的菜一天天长大,绿油油的,长势喜人。结果固然重要,可当你向着目标前进的时候,不要忘了体验磨砺的过程和欣赏沿途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