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往往局限于时代。在战争年代有视死如归的刘胡兰,有年仅19岁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还有把敌人引人包围圈的王二小……我们现在回顾很多英雄,兴许他们只是顺应了时代,但我觉得,时代铸就了英雄。而在2020年的英雄莫过于医者们了。
有一位英雄充溢了另一个时代的英雄南丁格尔的气质。她的名字是李兰娟,她没有做成时代的奠定者,但是她确实是做出了一位承应时代的英雄应有的表率。我们惯于将人的年龄与她所做的成就联系起来,南丁格尔在脂粉堆中去当了护士,而李兰娟则是在枯灯中燃起了火焰。
李兰娟抗击疫情时已经七十多岁,而她身上那种坚毅的气质却仍如南丁格尔当年。她逃出了舒适生活编制的罗网,毅然去进行一种更崇高的运动——捍卫生命!当别人还在举家团圆的的时刻,她在年初就带团队匆匆赶往了武汉。凌晨4:40抵达武汉,只稍作休息,又和她的团队经过三个小时的讨论,最终确定了治疗方案,对部分病人实施救治。她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她仔细交代细节,交代大家在救治病人的同时也做好防护。可她不关心自己的健康;不在乎病人是谁;她也不在乎舆论。她曾经执掌十年浙江卫生厅厅长,2003年当非典爆发时,她不加思索地做出了决定,将有患病可能的十多万人隔离。她说:“百姓生命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但在公众面前,她不隐瞒疫情,独自面对舆论,从而有效的阻断了病情。浙江在非典期间没有出现第二次感染,她的这种勇气不正是南丁格尔决绝的体现吗?
而现在,李兰娟已是一位功成名就的医生了,她是感染病专家,中国人工肝开拓者,中华医学会副会长……但她仍以当年的大义凛然来面对公众。
一位记者问她为什么要封城,她也是有理有据地耐心解答,她对自己的健康不曾担忧。对于抢购双黄连这事,她也敢于说出:没病不要乱吃药。但她在护卫公众安全的同时却让自己再一次去面对舆论。是她发现了阿比朵尔和达芦韦在10~30微摩尔的状态下可以有效抑制冠状病毒。最近几天还传出好消息,说她的团队传染病国家重点试验室里已分离到了8株病毒,其中几株非常适合做疫苗,这事儿正在紧锣密鼓的展开。这背后他们夜以继日,付出了多少心血。我想他们的脸上是不是也留下了印在脸上深深的口罩印记呢?他们的眼神是不是也很疲惫呢?
李兰娟奔赴前线时,她脸上的皱纹和瘦小的身躯让人想起特蕾莎修女在加尔各答的时日。或许,她们的姿色并不美。但特蕾莎修女、南丁格尔和李兰娟身上都有一种无私地成就他人的气魄。她们将自己奉献给了垂死的生命,她们以博爱的精神关注有困难的人,其间没有高深的哲理,只有诚恳的行动。她们不能挽回所有人的生命,但我想,她们让逝者们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内获得了确切的尊重,她们的生命也因此变得可贵。
如果把她们写入文学里,每个人都可以作为一首史诗出现,她们身上散发的人性光辉让读者感到渺小,这也是她们能走向不朽的原因。
“上帝的磨盘磨得很慢,但却很细。”很多时候,正如斯蒂芬·茨威格所说,当个人意志与历史宿命发生碰撞时,那样的时刻便照耀着人类文明的天空。 历史的尖峰时刻都需要太多的时间酝酿,每一桩影响深远的事件都需要发展时间。在一个民族里,为了产生一个天才,总是需要几百万人。一个真正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时刻——一个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出现以前,必定会伴着无谓的漫长岁月。而在疫病之前,李兰娟真是将这些时刻表现的十分完全,一如曾经的特蕾莎修女和南丁格尔。
“首先你要正直,这是最重要的,然后你要善良,然后我们将永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