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哎,你……》
“唔,唔唔——”盖因妈妈没有满足其杀鸡的愿望,表弟开始花式哭闹:泪流满面,涕悬嘴唇,眼珠在指缝间游移。一只鞋蹬得老远,一只歪挂在脚上,两腿像青蛙游水不停地一伸一缩。声音忽而像刀刮锅底尖锐刺耳;忽而像老母猪哼哼不停……
都怪妈妈说表弟来了杀鸡慰劳,表弟一听闹着要亲自杀鸡。“你袋子里怎么有‘苦无’(日本忍者使用的小型武具,状如短剑。)?危险,快给我!”爸爸看到表弟滑落的“苦无”突然惊叫。“你别管!我就用它杀鸡。”表弟一个鲤鱼打挺,操起“苦无”就胡乱瞎刺。
“哎哟外,老祖宗。快收起来,扎到人不得了。”奶奶大惊失色就要抢夺。“哇——”表弟再次启动哭的阀门,犹如晴空霹雳震耳欲聋。“让他哭,别理他。”爷爷领着大家出门游玩,我被留下聆听表弟抑扬顿挫的魔音。表弟见听众寥寥收起哭腔:“哥哥,去抓鸡吧!”也不错,他们回来也是要抓的,我应允了(因为也有兴趣抓鸡)。
表弟一跳进鸡窝,就直奔鸡冠最红个头最大的公鸡一把抄去。公鸡受惊飞过表弟头顶,投下臭弹从拦网逃出。表弟头上、脸上立刻中弹,手一抹像游动的章鱼。
“等他们回来抓吧!”我劝道。“不行,老师说做事要有始有终。”“老师就叫你有始有终抓鸡的吗?”我挖苦道。“反正哥哥不伟大,抓个鸡都不会。”自己抓不着说别人没本事,天下歪理非表弟莫属啰。他不服气向另一只公鸡扑去,鸡从胯下蹦出。惹得整窝的鸡沸腾了:争先恐后胡乱瞎撞的,卡在网眼进退不得的,钻进旮旯无路可逃的,漫无目标死命狂走的……咯咯哒哒的恐惧声此起彼伏,吓得表弟抱头下蹲。
咦,一只公鸡鬼使神差撞我脚边。我拎起一只脚,嘿,抓到了!“哥,让我杀!”“别别别,你不会!”表弟不容分说一把夺过,踩住鸡脚,抓住鸡颈,高举苦无一剑而入。鸡扑扑扑死命挣扎,表弟却哀嚎不止。呵呵,偏了,刺在鸡颈蓬松的羽毛间,划到左手了。“疼,疼!不会流血而死吧?”表弟吓懵了。“不作死不得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流血不罢休,你去贴创口贴吧!”
流血才让表弟消停了。表弟哎,你哪能这么耍性子?
老师评价:本文以哭着要杀鸡、亲自抓鸡、杀鸡不成反伤己三个层次行。花式哭闹、抓鸡不着、鸡飞乱撞几处细节描写生动有趣。杀鸡一段戏剧性转折:“呵呵,偏了,刺在鸡颈蓬松的羽毛间,划到左手了。”精彩描述的同时,不忘突出主题:不能这么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