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得皆有期,所失亦无碍 ——读《刀锋》有感
“刀锋”一词出自印度教圣典《迦托 奥义书》:“悟道之途艰辛困难,如同跨越锋利的剃刀,若救赎必经刀山,找到答案的代价为何?”这就是主角拉里心中的疑惑,若真有人在刀山上找到答案,那该如何看待山下的世俗呢?这就是毛姆撰写此书的因由。
虽然作者给读者们抛出一个极难的问题,但书中并未给出一丝一毫的线索,作者毛姆将这本书定义为小说,并且开宗明义的说道:“我之所以称其为小说,纯粹是因为不晓得还能怎么归类。”书中毛姆以自己的所见所闻为视角,以第三人称在七十岁时完成了这本书,书中人物在现实中都有各自的对应,除了毛姆本人用其本名作为叙事者外,其他任务都另取其名,内容却“毫无虚构”都是源自毛姆与友人的亲身经历。不同于一般的小说,本书类似于一本传记,又有些像游记和回忆录,仅有对事实和见闻的记叙,语言上算不得如何出彩,而且作者并未尝试去评论解析其中任何一个人,就像一个老人在晚年之时,给后辈们讲述的一个故事。
本书的背景设于一战和二战之间,正是上个世纪最动荡的时期。书中每个人在这段时间的各自选择也不同:艾略特在大萧条后成为了社会名流,伊莎贝尔凭借着巨额财产,活跃于上流文化圈,格雷有了轻松赚钱的稳定工作,每天朝九晚六,苏珊鲁维耶的生活无虞,苏菲求得一死,拉里获得幸福之道。作者的最后一句话,在周煦良的译本中被译为“安身之道”,在林步升版本中被译为“幸福之道”,为何两个版本中对拉里的结局进行的总结会有不同呢?我认为泯然众人,就此安身,就是拉里的幸福之道。但让他幸福的,不仅仅是平凡本身,更是平凡生活中体验的百态人生,他虽然失去了很多:伊莎贝尔的爱情,自己安稳的生活和未来,跻身上流社会的契机,在故事的结尾也失去了对苏珊进行救赎的机会。但他只是一直行走下去,就像他在动身去巴黎之前对伊莎贝尔说的:“我的确爱你。不幸的是,一个人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却免不了使别人不快乐。”他在世界各地到处“鬼混”之前,也是一个与大家无二的青年,热血,年轻气盛,虽然无父无母,但由于被医生收养,他得以与上层社会的孩子们一般无二的生活。但是在偷跑去参加一战目睹战友为他而死后,他变了一个人,变得深邃,儒雅,渴求知识,却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他的心中根植一个疑问:如果上帝真的创造了世界,那么为什么要创造邪恶呢?由于对这个问题解答的不懈追求,他抛下亲友,开始到欧洲进行探访,同时广泛阅读,认为自己懂得太少,一路自我充实,最后却对西方宗教哲理感到失望。后来,他远赴印度,在一位象神大师的静修院中得到启发,领悟了生命的真义。毛姆在书的结尾问拉里:“你这段漫长的旅程,始于对邪恶的叩问,才能坚持下去。但说了老半天,你却没提到有没有找到初步的答案。”,拉里是这么跟毛姆说的:“可能原本就没有答案,也可能是我不够聪明,因而找不到答案。”然后拉里说他要回美国进行工作,可能会开出租车。在这段谈话后,毛姆就再也没有见过拉里。
读完拉里的故事后,我不仅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思考1,我的人生该如何度过,后来才想明白,人生不应该是“度过”,而是应该“进行”,如何进行我的人生,怎样打造我的生活和经历,这些都由我自己决定,没有人理应过什么样的日子,只有愿意与否和是否精彩,在每个人的生活中,每个选择都是正确的,也从来不应有后悔和抱怨之说,而是该享受人生,不管是在困境中,现实压力下,还是个人放松的环境下,每个人都应学会思考,学会享受,学会对每一种生活保持尊敬的态度,毕竟生命就是宇宙中最大的奇迹。毛姆在书的结尾说:“他想必也真的开起出租车了,每当我在纽约搭出租车,往往会瞄司机一眼,说不定哪次就会跟拉里深邃的双眼对上,但目前仍无此缘分。”
拉里成为了一个普通的*,满足于自己的生活,忠于自己,相信人生最大的满足在于精神生活,在自我实现的道路上禹禹独行,与他人共享那温暖又带着光亮的信念。众生百态,正是生命的奇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