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上小心的摆放着一直玻璃小狗,小巧玲珑不过两个指甲盖般大小,漆黑的眼睛早已剥落,琉璃似的色泽渐渐拉开了我如潮水般不止的思绪。
我还记得,他去玻璃博物馆帮我带了只玻璃小狗作为礼物,我爱不释手,每天总握在手里看啊看。那天,我撒娇要他背我,我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闻着那熟悉温暖的味道,不自觉就松开了手,结果玻璃小狗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直直落到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敲打着我的心。我赶忙下来查看它的伤势,很不幸的,易碎的眼睛掉了一颗,耳朵也只剩一只,为此我伤心了好久……
我还记得,那时我总喜欢用手去碰他有些扎人的胡茬,他总爱和我开玩笑地说那是吃人的妖怪;我还记得,他时不时捏起鼻子尖声尖气学妈妈说话时滑稽的样子,逗得我咯咯笑个不停;还记得教我打篮球时恨铁不成钢却无可奈何,只好对着我苦笑的表情……
我还记得,那时的我,坚信着他,是我的英雄。
长大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功课越来越繁重,渐渐淡忘了这些情感,渐渐与他疏远了。有事没事,他总推开我在写作业的房门,想和我聊上几句,但我都用几句话,或者干脆一笑敷衍了过去。他站在房间里许久,看着我背对他奋笔疾书,房里寂静异常,他最终叹了口气缓缓走了出去,听着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与他轻轻合上们的刻意,不知怎的,突然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但是很快便消失于题海之中。
不久前,大概九或十月份吧,那段时间电梯老是故障,按着开门键它照样关上,理直气壮地仿佛它才是老大。那次与我们同乘的还有一对很年轻的夫妇,那女人和我先走出了电梯门,出来时我绊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一跤,一看脚下,不禁脑袋一嗡,电梯本应平稳地停在一楼,但却往下沉了很多,使一楼高出一个台阶的高度,这时女人惊叫了一声,电梯门开始合上了,男的在里面按着开门键也丝毫没有用处,他冲了过去,用手紧紧掰着电梯门,看他的手被门勒得发红,不由有点心痛。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后来想想,也许电梯门会合上之后再开,但哪怕只是几秒,一个人待在故障的电梯里还是挺恐怖的。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他仍是我的英雄。
后来我翻箱倒柜找到了那只被我遗忘的玻璃狗,用黑色的马克笔给它添了一只眼睛,一大一小的眼睛,有着他那种可靠的温柔,独有的可爱。依赖他太久,看他长时间坐在电脑桌前颈椎酸痛,心里酸酸地,很难形容。
望着伴我十年春秋的玻璃狗,我暗自下定决心:一直以来他都是英雄,现在,让我来做他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