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如凋零的叶子,被悄然埋没在时间的洪流里;未来,又如孕育的婴儿,被紧紧的裹在未知的襁褓中。每个人都买了一张没有返程的车票,踏上人生匆匆的旅程。人们好奇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这一路,或有失望与不舍,亦或有悲欢离合与阴晴圆缺。千山万水,换了一座又一座,一条又一条,像一幕幕上映的电影,一帧的画面接着一帧。蓦然回首,众里追寻,惊鸿一瞥,此去经年……
镜头一:众里寻她千百度
耳旁,呼啸着冰冷的朔风,像无数把尖刀刻在你的脸上;阳光,暖暖地撒在田野上,像是泛出了粼粼的波光。冬日的艳阳下,总是有着与时节不相称的温暖。
这条路,我也不知是重复着走了多少年。那是多远的时候啊,远处的田野堆砌着杂草,路旁还是没有刷漆的旧平房。春去秋来,再一次踏上这路,依旧还是熟悉的模样。我极力的望着远方,想一眼望到路的尽头,终究还是被漫天飞沙遮住了视线。
车停了,所带的灰尘也停住了它的脚步,打开车门,一股清新且又熟悉的味道便猝不及防地侵袭了我的身体。
我转过身去,路旁低矮的平房下,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向着这边。她静静地伫立着,弱不禁风,她的双腿仿佛是盘曲着,弯的厉害,两手藏在衣袖里,好像瑟瑟地发着抖,头发在风中乱舞,衣服和平房的暗红色相连地天衣无缝,暗暗的,灰仆仆的,仿佛是从远方赶来,然而,她却并没有喘气,相反,倒是平静地看着我,想要牵我过马路,那脚步却是欲动又止。
奶奶,就这样,安静的,目送着我,朝她缓缓走去。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目送着我,从我蹒跚学步,再到跨入校门,目送着我成长,目送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中磕磕绊绊,目送我……
然而,我却渐行渐远,渐行渐远,在她本就模糊的视线中消失了,并且告诉她,不必追。
我快步向那个方向走去,就像我小时候牙牙学语的那样,朝奶奶走去。
那一刻,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永恒即此瞬,此瞬即永恒。
那一瞬,惊鸿一瞥,众里追寻,我已远走,此去经年,我为你缠绵。
镜头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我轻轻地推开那扇门,像是一个疲惫的旅人如释重负,又像是眷巢的鸟儿风雨归来。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安放着的几页纸,在向我昭示着什么。我迫不及待地拥上书桌前,虔诚却带有一丝好奇地翻开了这仿佛装有神秘故事的宝藏。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隔几行,还有涂改的痕迹。信的结尾,落款的是母亲的名字,不大不小,却刚好装进了我的心里。一股暖意拥上,就像触碰到了全身的血管。
暗黄的涌动着的灯光,仿佛投影出了母亲的脸庞。隐隐约约中,我好像看到了母亲一人在这灯下噙着笔,挠着头,神色坦然略带笑意的写下一行行发自肺腑的文字。我不知母亲在这灯下坐了多长时间,反反复复地修改了多少次,又誊抄了几页的大纸,我只知道,在我身心俱疲回到家中后,会有一封信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我的桌子上,而这一放,就是半年,每周一次,从不间断。
桌上惨淡的灯光晃动了一下,我如梦初醒般站了起来,噙着泪,又坐了下去。
诚然,母亲的信是我迷茫成长路途中最好的慰藉,她来时悄无声息,去时也悄无声息,却支撑着我的生命历程。
泰戈尔曾说过:“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小时不懂,但母亲却用这种“无痕”的方式让我明白了它。
那一刻,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永恒即此瞬,此瞬即永恒。
那一瞬,惊鸿一瞥,众里追寻,我已归来,此去经年,我为你缠绵。
幕落:蓦然回首
犹记得远去时我们相约,相约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千里*千里水,不及你朝我微笑的脸;
还记得归来时我们拥怀,拥怀在家中那盏小台灯前,万里白云万里天,难胜我见你行行真言。
蓦然回首,众里追寻,惊鸿一瞥,此去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