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凉的晚风中,有美一朵,向晚生香。——题记
我独自旅行时,恰逢栀子花的花期,整条街道都充盈着栀子花的花香。我向来是爱花之人,对栀子尤其钟爱,这次又怎会不买几只回去?
街上的花坊很多,大大小小,精致亮眼。我随意走进一家店面很大的花坊,里面坐了一个女子,我看不清她真实的模样浓妆掩饰了她的面容。我对她说要买栀子,她从柜台下踢出一个大竹筐,让我自己挑。
我突然看到她在用手撕扯着一朵花,艳粉色的指甲上沾了花汁,她一脸嫌恶。
“你干吗撕烂这朵花?”我的语气有些冲。
那女子抬眼,一脸轻蔑的嘲笑,仿佛在说:“关你什么事。”
我丢下花转身走出,听到身后那女子的淬骂声。我又进了另一个花坊,守店的仍是个女子。
她的脸近乎苍白色,眉毛淡淡的,瞳仁也是淡淡的。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买什么?”她轻轻地问,口音带些方言,柔柔的,很好听,我心中的气愤一下子减了不少。
“栀子。”我的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她匆匆地跑向花池,挑出几朵饱满而圆润的栀子,如葱白一般的手指慢慢拂去花瓣上的尘埃,轻轻地洒上几滴营养液,精心调整好花的位置和形态。她不美,但面对着花朵,她苍白的脸上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要什么颜色的丝带?紫色?”她又转头问我,依旧温婉,带着栀子花的香气。
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她用手指绕着紫色丝带,打了一个我没见过的花结。她把一小束栀子递过来,冲我笑了一下,苍白的脸映着雪白的花、翠绿的叶和紫色的丝带,显得更加苍白,再配上明媚如阳光的笑,有些刺眼。
我出门,低头看花,却想起她用手指轻抚花瓣的情景。她一定是个心存仁善之人,因为只有善良的人才会那样温柔地对待一朵花,只有心灵美丽的人才会带给别人温暖和感动。
那一小束栀子早已枯萎,但那葱白一般的手指仿佛还在轻抚它。
那个小小的细节,那缕幽幽的芬芳,在我心中扎了根,绽放出一朵美丽与善良的栀子花,在晚风中微微生香。
【点评】小街,花坊,美丽的栀子花,幽幽的芬芳,流淌的阳光……作者用文字建构了充满温婉美丽气息的情景,在此情景中,两个卖花的女子,不同的生活姿态,在对比中凸显了美与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