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是登紫金山的绝佳时机。特别是赶上节假日大批旅游团哗然而去后,留下它最美的容颜,全给了我们,三三两两的背包族。
太阳西斜,我们出发。先是无尽的栈道,我自然失去了给木阶计数的耐心,只是惊异于虽经无数风雨的洗刷却没褪去它的光泽。那样整齐,以至于人们一谈起登金山,总不免想起它蜿蜒的模样。举目四望,定少不了铺满绿色的城墙----爬山虎,还有些藤蔓就这样肆意又细心地攀着近瞧,是缠络在一起的纷杂,而每退一步就发觉出它们齐心协力,铺张成一片有力的绿色,仿佛就是城墙本真的颜色。墙脚下,仍是满眼的浓绿,虽已入秋许久,但这地儿的草丛也许是呼吸着大都市里最干净的空气,还活在生命里的盛夏
眼前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又有无言的陌生,毕竟上次游览登山还是六岁那年的事了,脑补那时小小的自己,是否有被前方长路吓回去?不,决不。时隔八年,我只有唯一的选择---坚持登顶。
倏地,栈道向左一转,平路变为台阶,也与汽车道分道扬镳了。陆续有从山上下来的人与我擦肩而过,远远地,感觉到他人运动过后精神焕发的神情,当然也有经历了上山后,下山时的轻松自得台阶旁生长着“奇树”-两边相对的树沟通好似的,到了一定高度,便横斜着靠拢,无一例外,形成一条天然的地上隧道。这里不得不用“疏条交映,有时见日”来形容,一缕斜阳精确地穿过交错的枝干照到我足尖,我前行,它也随我挪动;我若停下,它则继续向前,丝毫没有陪我歇息之意,于是它就激励着我,一口气到了真正的登山口。
一路向上,人愈少。看得出来,不是所有人都愿出一身汗,气喘吁吁,更不是所有人都愿为了沿途美景而坚持攀登的。没有了人声鼎沸,大自然也就要多说几句啦。
大概是蝉鸣?转念一想,这都什季节了?唉,大自然的小昆虫,永远别想叫全它们的名字。我庆幸自己还没忽略这动人的声音,做个老实的听众,它鸣我听。然而,虫鸣此起彼伏的那一刻,往往还伴随着飞鸟从路一侧的校头,扑扇着羽翼,落稳在另一侧的树梢。倘若,鸟儿再叫一声,听众差点被弄昏了头脑,不得不为一曲交响乐折服。
半山腰,下午4:30
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可是考验我了,一圈圈盘山公路没有露出它的全貌,让人猜不透它真实的长度。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上坡路,似乎也不舍得自己一时泄气就前功尽弃。说也奇怪,想这些时,双腿仍在一刻不停地迈进,简是条件反射。大概我的潜意识是想在山顶“一览众山小”吧。碎石子路边隔几十米,停着一辆面包车,车旁都是一位卖黄瓜的小贩。小贩个个都如山中的隐士般,神情悠闲。倒不像来做生意的了。当我走过最后一位小贩身边,视野开阔了,是顶上的大平台。漫长的足迹得到回馈-我敞开心扉尽情呼吸,呼吸凉丝丝的风,呼吸身上微微发汗的味儿,在我看来,那是香甜的。山下是玄武湖吧,嗯,我第一次清楚地辨出了五堤相连的位置!换个角度,通往山顶的野道让我心凉,陡直曲折,还是让登山爱好者攀爬吧。
是的,我没有勇气尝试野道,它太危险,但这不影响我给青春留回忆。当我顺着下山的石阶三步并作两步跳着走下来时,我的心正如身旁山间的清泉流淌一样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