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地小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照射下来,给雪白冷清的大地增添了一丝暖意。在我家的后面,长着一株梅花树,它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中长出的,并没有谁去刻意栽种。
起初,没有多少人在意这“来历不明”的小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年冬天,树上都会开出美丽的梅花,它们娇小玲珑,想一个个小姑娘,用红扑扑的脸蛋对着你,微笑、打招呼。翘立枝头的更是一种坚韧不屈!如今,这株梅树倒成了我家周边一道独特的风景。
今年也不例外,树上的梅花按时开了。
待雪儿下尽时,我走出家门,径直来到梅树下。此时,阳光照向梅树,留在地上的是一片零零散散,似金色玻璃。风儿一吹,随着树枝的摆动,玻璃有节奏地跳起了舞,继而响起了一支优美的旋律,萦绕在耳边,久久不去。
当我正被这美伦美幻的境界陶醉时,听到了一声呼唤:“小萝卜!”我定睛一看,是好朋友吴慧(她总是这样称呼我),这才想起来,今天说好她到我家做客的。我立即向她小跑过去,并且很热情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等吴慧反应过来,我便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梅树下,她仰望了良久,指着花儿说:“她们真美!”“嗯,真的很漂亮!”我附和道。“唉,”她突然叹了口气,“可惜我家没有。”听了这话,我望了望梅树,又望了望吴慧,笑了笑,拽上她的胳膊:“别那么伤感,到我家坐坐吧!”她微扬了嘴唇,答应了。
该告别了,临走前,我跑到梅树下,左看右看。挑了一枝好看的折下了,并送给了吴慧,你不知道她有多开心!古人有折柳送别之说,而我如今折梅枝,寓意也未尝不深刻。
几天后,雪花又开始飘了,愈来愈大。不久,大地又披上一件白棉袄。我正在家里,对着一本课外书发呆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撑着一把伞,蹒跚地朝我家走来。等她走近时,我才看清,那不是别人,而是吴慧,她的怀里似乎揣了什么。
我赶紧跑上前,把她扶到家里,问她这么大的雪天要干嘛。她不言语,只是慢慢地从怀中拿出了一枝梅枝,那梅枝已经干枯,梅花黄了脸,瘪瘪的,本应有的生机蓬勃,全都没了,死气沉沉。“这……”我疑惑地从她手上接过梅枝,上面还余留着她的体温。再次看向吴慧时,她的眼眶中有了泪水:“都怪我不好,我……”她开始抽泣,我急忙安慰她“不碍事的,你别哭。”我俩都是十分珍爱信物之人,见物如见其人如今梅枝已毁,难免伤心难过。
我们持着梅枝来到梅树下,树上的梅花在白雪的掩衬下不再嬉笑调皮,借着白雪擦眼泪。我在树根旁挖了一个细细的长坑,吴慧把梅枝放了进去,接着,我把一层细土填上,她再铺上一层层的白雪,梅枝便永远地睡到了她的根旁,与周边的泥土相混合……
我嗅了嗅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努力安慰自己:或许在以后,她会融入树根,再从枝头长出,就是那最美最亮的一枝。那是,一定不会有人向她伸出贪婪的双手。
人们都这样,每当到了不可回头之时,才想到去保护与珍惜,才知道了后悔与伤心。从古至今,人与自然的和谐,都是奠定在一个个血的教训之上。
人类的贪婪不可想象,在自然眼中,我们就是恶魔,不断地放弃目标,又寻找目标,贪得无厌地汲取自然有限的营养,直到自然有一天也营养不良,人们才知道节省与保养她。
这倒还好,就是怕在这保养后,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