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喽抢菜刀”第一次听到窗外传来这样的声音,我立刻把头探到窗外竖起耳朵听,可是仔细分辨了很久,也不知道那个骑着自行车的人究竟在说啥。妈妈说,是个磨剪刀、磨菜刀的。好酷啊,原来叫卖声也可以这样有腔有调。
在咱们杭州还有哪些有腔有调的叫卖声呢?带着这些问题,我来到植物园的竹林大桥采访了正在晨练的爷爷奶奶们。 真是不问不知道,杭州的叫卖声真的是五花八门、南腔北调。我从这些爷爷奶奶口中收集到了不少老底子的杭州叫卖语言:
1.磨剪子喽抢菜刀
2.小钵头甜酒酿要不要买
3.修缸补甏(bèng)
4.鸡毛、鸭毛、甲鱼壳
5.纸板箱旧报纸,卖啦
6.爆炒米喽
7.现炒白,现炒白(就是现炒银杏果)
……
这些有趣的叫卖,单凭声音,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叫卖什么。可是身边的这些老人们一聊起这些,一个个容光焕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争着向我解释。有一位胖胖的爷爷嗓门儿特别大,清了清嗓子就给我作起了示范:“磨剪子喽抢菜刀”声音含混、悠长,在竹园里久久回荡。这哪里是在叫卖呀,分明是在唱歌。我一边听,一边不由自主地学了起来。我的模仿引来了大伙儿的哄笑,爷爷奶奶们忙不停地帮我纠正……
如今,我们只能在超市里听到一些叫卖声:“新鲜的荔枝,原价9块8一斤,现价5块8喽。”然而即使是这些直截了当的叫卖声,大多也已经变成了一张降价的大标签,化成无声的语言立在水果摊的上方。随着科技的发展,随着生活节奏加快,现在,大街小巷的叫卖声也越来越少了,尚存的叫卖声也大多被事先录制的喇叭声代替了,地道的方言也被普通话代替了。
为什么那些叫卖声会消失呢?一方面是人们生活水平提高的缘故。碗破了就扔掉,菜刀质量好了,不需要经常磨了,白兰花也早就被香水代替了……以前,那些手艺人走街串巷,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机器大工业生产,使得这样的生意淡了,也就没有人走街串巷地叫卖了。另一个原因,也许是这些拿腔捏调的叫卖声已经成了一种噪音,扰乱了人们的休息,所以也不那么受人喜欢了。就这样,很多叫卖声随着岁月的流逝,风化在了时光隧道里。
尽管如此,这些叫卖声对那些听着它长大的人来说,实在是无比亲切,不仅因为那唱歌似的声音,更是因为那声音里独有的家乡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