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红灯笼在眼前亮起,一声声爆竹在耳边响起,春节的步子悄然而至。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往日里,爸爸总是拿着奶奶的照片在看。爸爸妈妈出来打工挣钱,把我也带了出来,让我在外地读书。自从出来上学,我们一家已经4年没有回家过春节了。我依稀记得走时,家中是一个老屋子,门前种了一棵小树,是我与奶奶一起种的,树都还没有高过我的额头呢,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以前在老家过年的时候喜欢在树边玩,因为老家会下一点点的雪,雪落在树上,总会把树装扮得十分好看。
前年除夕晚上,妈妈给奶奶打电话,问奶奶:过得好不好?吃了什么东西?奶奶却敷衍地说:“哎呀,我一个人而已,必要的都有了,其他什么不必要的东西就算了吧。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电话这边却沉默了,奶奶又接着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出去给你们买排骨备着,你们一回来咱们马上炖了吃。”此时,在一旁沉默已久的爸爸突然说:“妈,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哎呀,没事。我听说那个什么病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奶奶笑了一声答道。“你知道现在因为这个病死了多少人吗?我……真的是……”爸爸拔高了声音。奶奶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爸爸捏了捏眉头。爸爸每次和奶奶打电话都是这样,很久没看到他眉头舒展的样子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仍处于疫情期间的今年春节,爸爸妈妈却要带着我回家。我平时很反感坐车,因为颠簸,我会晕车。但这一次我却极兴奋,因为汽车开往的方向——那是奔波归处,家的方向。
回家的路又短又长,短的是距离,长的是期待!
经过两天的奔波,到达时已是傍晚了。暮色笼罩天空,乌云飞速流转,绯红被靛青渐渐取代,巨大的城市在地平线尽头一寸寸亮起灯海,而那万家灯火中正有一盏是为我们而亮!往记忆中老屋的方向奔去,面前出现了熟悉的老巷,古旧的建筑,哪怕每年都刷新墙皮,也掩盖不住内里残败老旧的沧桑,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枝挤在一起,道路尽头就是我的家!
“奶奶!”离家门还远着呢,我便喊起来。“哎!哎!俺的乖孙女!”奶奶人还没看见,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奶奶双手颤颤巍巍地搭上爸爸的手臂,喃喃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后,奶奶不知为何突然说道:“唉,可惜了。邻家的那个小姑娘是个当医生的,都大年三十了还在医院呢。都怪那什么怪病啊!”妈妈听后皱了眉:“妈!都大年三十了,说这种话干什么!走,我们一起去准备年夜饭吧。”奶奶、妈妈和爸爸都在厨房,满屋子都是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顿生一股暖流。饭后,爸爸在远处空地上点了烟花,没等他跑回来,身后已是绚烂的烟花。平时不苟言笑的爸爸看着奶奶拉着妈妈讲话,一边讲一边笑,一边笑一边讲,终于笑了!
我看着天空里绽开的烟花,也笑了……
点评
同样是写年味,小作者独辟蹊径,选择了通过奶奶这个角度去表现,一方面表现了千里回家的挂念,对故乡故土的思念和团圆的盼望,另一方面通过接地气的语言描写,表达了一个农村老人对当下疫情的关注,特别是对医护人员的理解和关心,让作文的境界和主题都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