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朔,南晦。弗雨不语,是山不迁,斯月不见。在某个雨天的秋千架下,不愿归去的那个少年在等待一轮月圆——如此倔强地等待着。这是一个故事的梗概,我听他们说的。
据说,那是一个糟糕透了的雨天,压抑的空气令人连喘气都感觉费劲,雨却很轻松地下个不停,不解人意。我在听到这个故事时所关注的是那个少年有没有带伞。他们都嘲笑我无趣透了,然后笃定地告诉我,那个少年一定是没有带伞的,这样的意境才足够唯美。“可是这样会感冒的吧。”我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感慨少年的身体素质一定要够好,才能承担起这创造唯美意境的艰难任务。
“只关注自己会不会感冒而不重视唯美意境的人,是不配在文学作品中被心疼的。这样的角儿,不是乖角儿,是不会讨读者喜欢的。”他们这样教育我。只是恕我愚钝,我是绝对做不出大晚上不睡觉,跑到秋千架下淋雨的事的,所以我不愿让我笔下的任何一个角色承担着感冒的风险——跑去淋雨吹风,竟只是为了那所谓的唯美意境——毕竟我对感冒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抗拒。不过,我也是一个愿意去等待一轮月圆的倔小孩,如果天气足够好,用不着淋雨的话。
也许,你不太明白我想表达什么。其实写了这么多,我真正想表达的是,我热爱着浪漫主义的美好,却无力接受偏离现实的荒诞描述。缘由是我追求的浪漫主义不够纯粹,其间掺杂着浓烈的自我认同感。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将自己腻在一段又一段美妙清新的景物描写中,逃避那些令我无比揪心的故事情节,但我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在抉择之下,我更乐意去写一些在我心中踏实的存在。一片树荫、一个花圃、一只迷蝶、一朵秋英,在白纸黑字的附和下,它们都显得如此生动可爱,令我钟情。
连绵的平芜不见春山,也未见得行人。没有月的黑夜,是配不上一场盛宴的开始的,所以,若是遇上一个没有月的晚上,要么用一声晚安陪伴入眠,要么用一盏灯去填补光彩,要么以小孩的倔强去等待一轮月圆,不过要记得带伞,毕竟这样的气氛最招雨天的喜爱。有这样一句话我已经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人的一生,就是在爱恨中痛苦挣扎,没有人可以遁逃,只能努力忍耐。”这话洋溢着文艺青年的气息,很适合煽情。但我想说,若是忍耐让你痛苦不堪,何不用力抛开,扔得远远的,连回头捡拾的可能都不要留给日后懊悔的自己。这就是我所选择的青春,不用痛苦挣扎,只管轻装上阵,勇往直前的青春。
踏着一缕清光,有人迈步而来,拖着一道流光溢彩的影子,触摸着奇妙的流年。
轻叩门扉的旅人,即将推开一道门,一道以青春为名的门。门后是等待同行者的勇者。
“欢迎光临,与子同行是我的荣幸。”这是一个新的故事,一个勇者闯关的新版本,明明已经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可是依旧迷恋着所有以大团圆告终的童话故事。勇者会救出被恶龙抓走的公主,我们期待的幸福赞歌会在月圆时的庆典中奏响,我们期待的月圆被清辉装扮得那般窈窕动人,为你我带来最真挚的祝福。
谨以诗情敬青春。我祝愿先前那个故事中倔强的少年终能等到一轮月圆,一轮属于他自己的月圆,并在月圆之下挑选出属于他自己的唯美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