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绿油油地大山,爬得老高的大树和赖在尾巴后面不走的那只哈巴狗。然而,最让我怀念的,还是我的老朋友——那头黄牛。
踏上归乡的路,走进启程的车站,坐上乘载着满满一车思乡愁的客车。终于!要回到已经离别有八年的故乡了。几个小时的车程,思想飞出好远好远,我在想呀“那里的人变了吗?儿时的玩伴都比我高了吗?那里的风景还算美吗?”。车行驶得很慢,越来越慢,是我的思乡愁又浓了吗?几个小时后,车还是到了,终于!又回到了这一方土地,往前走,没错了,还是以前的乡间小路,只不过大部分已经变成了柏油路,这样又硬又单调的柏油路已经不能留下我们经过的痕迹。到了故居,依旧是那个砖瓦房,一样的栅栏,以及,一样的人。今天出行的人很少,我没看见几个人。我进入屋里,打完招呼,便飞似的跑进牛棚中。“啊!我的老朋友!”我感叹。从我出生到现在,这头牛就一直陪着我。已经陪我度过了十多年的时光。他现在已经很老了,眼看着他身上的皱纹,背上的脊骨一根根露了出来,我不由的颤抖起来,他太瘦了,黄黄的,站在田间,好像风一吹便倒下去了。
怀着感叹的心情,薄天慌地每天早上陪着爷爷到坡上割上一筐嫩嫩的露水草回来喂它。我以为我还能再看它这一个寒假,可是,没想到,它走的那么突然。那天,爷爷巡视完牛棚后,对我说:“它,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我不相信,可是心里渐渐的还是接受了这个消息。无数的儿时记忆如泉涌来:在它的背上俯着哭,在萤火虫出没的季节下数星星数到睡着,睡觉的时候要去对它说晚安才能睡着……我跑到它面前,怕来晚了就抓不住它了,我盯着他饱含深意的眼,用尽平生最慢的力气来梳理他的黄发。我觉得这一切来的太早了,今年是因为这次的收获,生产队只有这一头老牛,物以稀为贵,但它并没享到一点步入老年的福分。大家需要他,所以就让它没日没夜的工作,休息被鞭打慢了被教训,“不负众望”,他终于倒下了,那些身体里面流着冷血的人们还抱怨着他长这么大干这点活就死了。他被草草地埋了,没人吃它的肉,人们说:“晦气!”我没有哭,反而笑得很开心,笑的是人们的冷酷,对年老的无知,人要老,需要照顾,动物何尝不一样?我看清了这个世界上的世态炎凉。
那是他死后的第二天。我背上最后一捆露水草放在了它的坟前,连同温暖一齐放下……
我真的没有哭,只是太阳太毒,激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