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雨,不似“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的浪漫,不似“巴山夜雨涨秋池”的充足,不似“白雨跳珠乱入船”的粗暴,倒像“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伤感,只含物是人非般的哀思。
爷爷过世已经五年了,生前他对我百般疼爱。因为有了爷爷的陪伴,我的童年才充满欢声笑语;因为有了爷爷的呵护,我才能无忧无虑地成长。
小时候过春节,大年三十这一天,街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我总是坐在爷爷的肩膀上,出去买年货、买糖人儿吃。在这天,憋了一年的馋虫全部跑了出来,不吃个痛快决不罢休,爷爷总是笑呵呵地看着我,眼角的皱纹生动许多。
下午,庙坪上的戏台子终于有人敲起咚咚锵锵的鼓点。小孩子都在家看电视,唯独我草草扒完饭,往庙坪冲,总想着向爷爷要几块钱买糖吃。跑到人声鼎沸的戏台后,寻找那标志性的白头发。万黑丛中一点白,我一眼便发现了。爷爷看见我,总会板起脸,而我则委屈地低下头说:“爷爷,给我一块钱买糖吃吧!”
爷爷总是一边念叨,一边掏钱给我:“走这么远,就是想找我要钱买糖吃,你也不怕被抱走了?”每次他都先拿出一块,想了想又收回去,掏出五块钱来,“一块钱哪能买到糖?拿五块去吧!明天还有唱戏呐,另外两块是明天的份。再走那么远就不给你钱了!”
这是每次庙坪唱戏时,我和爷爷一再演出的戏码。虽然他总是说再来找他就不给钱了,我还是去了又去。爷爷去世后,我再也不能去庙坪旁买糖,再也不能看见那白头发了。来到爷爷墓前,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到头来却是“欲语泪先流”。
清明的雨,勾起了我对爷爷的思念。以前的欢笑在眼前浮现。门前的小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檐上的燕子,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冰箱成了家家户户的寻常物件,*纸币再也找不到了……时光飞逝,物是人非,我站在爷爷墓前,回忆昔日点点滴滴,任泪水飘洒。
沙沙沙,雨依旧下着,下着;寄不出的思念,依旧留着,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