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一段时光,被葬在琴弦里;有那样一把小提琴,我决心,要带着它去流浪天迹。
——题记
不少与我同龄的孩子们都被家长逼着学乐器,讲好听点是所谓“兴趣爱好”,曾经我听了不禁嗤之以鼻——这到底是家长的兴趣爱好还是我们自己的兴趣爱好?
我恨死那把小提琴了,那上面沾满了我的泪水,每当我被妈妈逼着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拉小提琴时,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便浮上我幼小的心头。
小提琴大师们都能尽情的把情感宣泄在音乐里。
我也能,我被老爸老妈逼急了,一边拉着绞死猫的音乐一边尽情地哭得死去活来。
小升初那段日子学习非常紧张,我借机便让老妈停了我的小提琴课。当我把小提琴往琴盒里一放时,并没有预料中的得意,而是有点微微的惆怅感慨——时光飞逝,转瞬间,我学小提琴已经七年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我轻松地搞定了小升初毕业考,直到假期,还是没有开始我的小提琴课程,我也懒得开,老妈也随我。
前阵子因为老妈出差,我被送到了我可爱的老弟家,我可爱的老弟和我一样也是在同一个老师那儿学小提琴。
我弟其实和我性格截然不同,之所以我俩处得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俩都极为讨厌小提琴。
老弟还在学小提琴,我的任务是指导他拉琴。
“弓走‘+’字型路线,拖长弓,琴头抬高——对,很好......我抱着手臂,在一旁对着正拉琴的老弟指手画脚。
“姐,你别烦我了,我够讨厌小提琴了,你再这么一弄我,你叫我情何以堪啊?”老弟把琴一放,无可奈何地对着我跺脚。
我心想这小子还会说“情何以堪”了,我便强忍着笑意说:“你好好拉琴吧,到时候到胡老师面前一拉跑调情何以堪的就不只是你了。”
“姐,我拉得那么难听,没救了!你饶了我吧!”老弟边拉琴作哀求状。
我怕他一和我搭话就分心,所以并不回话,只是站在他身后看他拉琴。
老弟一边拉琴一边忍不住时不时抱怨两句自己拉得多么难听。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许些失神,我看着老弟,却恍然回到了当年的那个自己,曾经我觉得自己拉得很难听,不仅没天赋,而且还不努力,我感觉自己简直无药可救,于是便破罐子破摔。
但是我的小提琴老师胡老师非较真逮着我用功练琴。
我心说,大哥你找别人练去吧,我真不行!
但当我拉着拉着,忍不住偷偷一瞥,却望见胡老师陶醉在音乐中微微眯缝着眼,我愣,就算我拉的再难听你也不至于拽瞌睡吧?
过去我学小提琴时,我也讨厌老妈,她什么都不懂,对我的要求却几近变态的严格。
老弟的那把琴曾是我的,那把琴上有我初学小提琴时的艰辛不易,而如今主人换成了老弟,这把琴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初我把小提琴送给老弟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无比激动,太好了,这把让我无比痛苦的小提琴终于可以远离我了!当时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把小提琴,心里洋洋得意地想,哼,最好死生不复相见!
而我现在用的那把小提琴更是一个悲剧,天天被我锁在琴盒里,不见天日,简直好比下了地狱。
老弟貌似比我更痛恨这把小提琴,每次练完琴恶狠狠一砸,巴不得哪天摔坏了就不用再受罪了。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老弟刚刚练完琴,我告诉他:“你真的拉得很好。”话音刚落他甩下琴一溜烟的冲下楼去玩手机。
我忍不住笑翻了,惊鸿一瞥,明媚的阳光照在小提琴上,释放出一种夺目而耀眼的光芒。
我走上前去拿起琴,淡淡一笑——还以为真的死生不复相见,无想造物弄人。旧相识,还记得我吗?
往事片段纷纷涌入脑海,我只觉得一阵伤感,细细端详这把琴,准备好弓,几个月未曾碰琴的我,第一次发现我竟是这般的爱我的小提琴。
我揉弦、揉弦、再揉弦,弓稳稳地在琴弦上演奏出悠扬醉人的曲调。
阳光温柔地倾洒在我的发梢上,我站在阳光下,眸中有轻愁荡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孤身一人,深情地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