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小事已浅?恐是折扇已泛黄,说书人依旧,流年晃了影,却道往事成空。若问小事几重?实则枫叶落满南山般,折数片夹于诗。
往事浮沉,搅碎一枕云水。寒风彻骨,刺入松石间隙,灌入袖中一阵凉水。巷子盼秋离,紧闭的窗门拒绝着西风来访。西风只得转向角落,卷起一床破烂薄被。蓬头垢面的人不由得蜷缩身子,想将整个春暖拥入怀,却只裹紧了单薄的被子。顾不得云卷云舒,我只身孤影前往超市买面包,被寒风催促的脚步逐渐加快。
塑料袋诉说着寒风无情,簌簌飘向角落方向。
角落的咳嗽声乱了西风的阵脚,我下意识地回头,那床被子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我低首,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尘埃乱舞。我把面包拿出,塑料袋瑟瑟发抖的声音忽大忽小,而后我将面包递给他。他抬起眼看我,愣了很久,眼角随时被风吹落的泪,却不舍眼眶的怀抱。他沙哑的声音很弱很弱,风声几乎盖过了他,不留情面的呼啸而过。耳旁虽充斥着阴风的怒号,目光里还是清晰的明白——他的谢意。他双手接过了面包,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像是稚气的少年,藏着最喜爱的玩具。
我起身,尘埃又散落一地。我径直往家中走去,打开家门便是一股暖流,我心中的雪,一时适应不了。我拿了柜子上的暖水袋和一瓶热水,与这个刺骨的风浑然不搭。再次出门,心中的雪便下起来。
拐角,又是一个蜷缩的背影,略微颤抖。暖水袋在这个微似蜉蝣的角落如此熠熠生辉,破皮的双手紧握暖水袋,仿佛是溺水后被一只刺破水面的手拉住了。
家中,我站在阳台上晒着微弱的阳光,视线不经意间转移到那个角落。角落聚集着一些猫,那双熟悉的手正细细地撕裂面包。他粗糙脱皮的手与他细腻善良的心思截然不同。流浪猫蹭了蹭流浪人,流浪人摸了摸流浪猫。阳光的温度在此刻又怎能比上这副美画呢?
偶尔路过那角落,陌生的场景洋溢着熟悉的气息。那床破烂不堪的被子的影子被西风吹去了远方,猫群依旧依偎在角落,像是从前猫群依偎在他怀里那般。
许是小事太浅,束不住流浪人。折扇无人折,说书人何在,枫叶落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