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故乡,永远是人最甜蜜的摇篮,是人最坚实的港湾。
我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最初对于老家的记忆,只局限于父亲叙述,母亲的念叨。
说实话,平日里母亲待我很是周到细致,可我过春节时,却不怎么喜欢回母亲的故土晓峰。抑或是因为坐车的时间较长,我有些不适,但更多的却是被枝江的热闹淳朴所吸引、所感染。
依稀记得,每次的团年饭,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围坐在枝江老家的“大别墅”里。可别小瞧那幢楼房,上下几层,大大小小十几间房。在父亲老家显得特别气派!最令我引以为傲的是,我们“卞”氏家族现在四世同堂,每年春节都会团聚于此,彰显出繁华兴旺的氛围。
再吃团年饭前,要燃放鞭炮助兴,那春雷尤其撼动心魄。小时候,大人们就教我,说那些东西叫“啪啪哄”,用手一碰它,就会噼里啪啦的乱叫,像魔鬼怪兽一样可怕。所以每看到它,我便远远地绕道而行了。等到要燃放它时,我便去找妈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不迭对妈妈说:“爸爸他们出去找‘啪啪哄’了,要被它吃了,我没爸爸了怎么办?……”现在想想,嘴角也不禁轻轻上扬起来了。
当姑爷爷在世时,每次过春节,他都会带我赶着牛儿到堤上吃草。他牵着大黄牛,我就牵着一头刚出生的小牛。小牛似乎浑身充满了活力,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我就是出浑身解数抓住“缰绳”来驾驭它,可姑爷爷却说:“你这样扯住小牛,它的鼻子会疼的。今天过年,你就让它跑一阵吧!于是我便随着牛儿一路小跑,一路向北,它撒欢,我也高兴。堤上的从草已枯黄,可隐约看得见星星点点的绿芽,这似乎也预示来年会讨个好彩头!
今年春节,一切物是人非,姑爷爷已随风仙逝,所以我便更珍惜身边的亲人。
看着年过七旬的太太慢悠悠地站起身,眯着眼,用发抖的双手颤颤巍巍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元面钞,虽说不多,可据说那是太太专门托人从银行换回的新钞啊!她把钱放在我手中,跟我说:“去买点东西吃,长胖点!”听完这句朴实的话语,我心里别是一番滋味。看着太太布满老茧的粗手,和那饱经沧桑巨变的双眼,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本该好好享受晚年,可心里却还惦记着我们这些晚辈。
抑或这也是我想回枝江的原因吧。太太年岁已高,来看她一年,变少了一年,所以,倍加珍惜这短暂相聚的时光……
情满青山绿水。虽说枝江很富饶,可青山绿水很少,不过在我心中,枝江是天堂般美好,苏杭般迷人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