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我走在学校临街的路上。正值初春时分,树木萌生了新芽,微风拂过,新芽的表层悠悠飘下,散落了一地。忽的,一阵强烈的熟悉感迫使我向旁边的那条路望去。那条路静静的,恍惚间,仿佛看见那路上有三个狭长的身影,心里顿时充满了温柔,想到了那个如水般温柔的陈秀锦。
寒假的前一天,我们坐在班级里,我老师问道:“下学期有没有同学要转学?”陈秀锦歉意地向我们一笑,缓缓举起她的手。我和苏雨晴对望一眼,眼底充满了悲伤。她本想不告诉我们,悄悄离开。转眼间,开学已一个月了,教室里早已不见她的踪迹,但那天她诉说离别的情境仍是那么清晰,好像是昨天的事,离我好近好近。
我和她友情的开始是在初一的下学期。最开始她特别喜欢叫人“嬲毛”,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便特意回去查了查,一查才知道那是骂人的话,不过,我觉得这个字挺好玩儿的,于是,我便给陈秀锦取了个外号,叫“阿男”。
有的人可能一开始对陈秀锦印象不是太好,可是慢慢的相处久了,便会渐渐喜欢上这个爱笑、善良的女孩子。她常常跑去哭泣的女生身旁轻轻安慰,问一句:“怎么啦?有什么事跟姐姐说。”听罢,那女生常会破涕为笑。
数学课上,陈秀锦是最忠实的听众。她一边跟着老师的思路,一会回答老师的问题。有时回答错了,便一个劲儿地在哪儿傻笑。渐渐的,觉得她在数学课时的回答声、笑声就像是课堂的一部分,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现在,没有她的数学课堂静静的,空空的,好像爱那个总缺少点儿什么。
自我和陈秀锦玩儿在一起开始,她便加入到我、苏雨晴、林博和彭凯煌四人中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被我们四人依赖和信赖。经常在教室里可以看到彭凯煌帮她按摩,我和苏雨晴对着她大呼小叫,一起嘻嘻哈哈,互相玩闹,林博在旁边亲切地叫着她“大姐”,和她开玩笑。是啊,她是我们心中最好的大姐,最好的阿男。这种生活,很美好,有她的生活,真的很美好。
有一段时间,我中午每天去她家,林博和她同路,于是每天中午,我们三个便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拿着盒饭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他俩常低头不语,不问便知,俩人都饿了。虽然他俩不常说话,但是我觉得很快乐,心里洋溢着对友情的爱恋。这条路默默地看着我们三个,承载着我们一天天走过的脚印,记忆着我们之间无限美好的情谊,默默倾听着我们绵长的话语。“阿男,这辆粉色的雪弗兰车好丑哦。”“阿男,那棵树上有好多木瓜耶。”“阿男,那棵树上开了好多鸡蛋花啊!”“阿男……”这些话,好像一直一直在那条空旷的路上回荡。
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回过神来,在意泪流满面。物是人非,事过境迁,那些情景依旧那么清晰的浮现,可是,那人,已在另一个城市,不在身边。
风中飘来淡淡清香,我轻轻拭去眼泪,转过身,向前走去。心里盛满着对她的思念,在蓝天下默默地祝福着。阿男,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你一直都快乐幸福。
回首年少时,那情,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