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假期,没去采茶叶,可也没闲着,帮父亲种起了玉米。
父亲开着家里新购置的电动三轮车,载着我。耳边的风呼呼吹着,很是舒服。从后视镜里看见父亲得意的神色。
“斌红,这车好吧!等到割油菜割稻子了,这车可方便了,都不用我拉车了。”父亲咧着嘴笑说,“你老爸开车还是很厉害的哈,不管什么车,买来就会开了。”
“那四个*的呢?”我笑着,拆他的台。
“四个*的也一样嘛!”说完,便又笑了。
不一会儿,到了。父亲从车上拿下竹篓,递给我,在拿下锄头。开工前,他吩咐我:“一排一排放,别漏掉,一个孔里放两个玉米籽。”我点头应着,把竹篓系在腰间,便开始工作。从竹篓里拿出两个玉米籽,弯腰扔进孔里,再拿,再扔……如此反复。
父亲见我这架势,忙来指导我。“你这样两个两个拿多累啊,你先抓一把在手里,再两个两个放就好了。”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尴尬地笑笑。按父亲的方法继续工作,果然效率提高了不少。不一会儿,就甩了父亲两三排,我有些得意,冲他喊:“爸,你怎么这么慢的啦,我都比你快这么多了。”
父亲笑笑说:“你这个傻女儿,我盖土要先把泥块打碎再埋的,肯定慢的。要你妈妈种是快的啦,她就把土块盖上去,不管的。那玉米都长不起来的呀,它芽发出来了,土块把它压着,叶子就弯掉长不出来了。”
“哦,爸你聪明哈。”
父亲不好意思地笑笑。
活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期间,不时有农妇背着竹篓,戴着草帽到临近的茶叶地里采茶。经过我们的地,便攀谈几句。
“哟,带你女儿来种玉米啊!读书人喂,太阳这么大,不怕你女儿晒哒?读书人还叫她来种玉米,草帽又不戴。”
父亲笑着说:“哪有那么娇气。”
农妇转而对着我说:“斌红,不要给她做女儿,给我做女儿,我肯定不会叫你种玉米。”
我呵呵笑着,也不多言。闲聊过后,农妇也赶紧到地里去了,这时节,采茶忙得很。这地里,只剩下偷乐的我和埋头苦干的父亲。
我比父亲先干完活,便坐在三轮车上,看着父亲。在我眼里,他愈发瘦小了,不复儿时的伟岸。他弯着腰,佝偻着背,拿着锄头机械得重复着盖泥土的动作。偶尔停下来歇歇,舒展一下,看看我。再望远一些,便能看见稀稀拉拉埋着头采茶的农妇。
远处是翠绿的青山,更远处是湛蓝的天,连云朵都好像是带着蓝色的。天底下远近都是油菜花田,是明亮的黄。宛然是一幅美好的画,可我看着看着却心酸起来。
收工了,父亲载我回家。风是暖暖的,夹着油菜花和茶叶的清香。身后是一块平整的地,孕育着希望的种子。
再过几个月,就要收菜籽了吧,那时,村子里到到处闻得到榨油坊飘出来的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