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寄托着王维满腔热忱的五言绝句,读来让人深深感怀。我的家乡顾山,就有两棵历经千年,依旧茂盛不衰的红豆树,把这首诗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两棵千年老树,依然枝繁叶茂,如巨人般屹立,呈现出一种威严而又不失亲近的气魄。它高大挺拔,枝叶郁郁葱葱,向外伸展,像一片冉冉升起的绿云,围出了一片百十余平方的树阴,遮天蔽日。再看那树干,有两人合抱之粗,遒劲有力,呈钢铁一般的颜色。轻轻抚摸,它质地粗糙,饱经风霜。茂密的树枝中,散布许多枯枝败叶,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伟岸的身姿上,刻画无数风侵雨蚀,见证着历史的变迁。
遥遥望去,枝干上的叶子,密集地围成了一片,犹如一把向外撑开的绿伞。走近细瞧,叶子是瘦长的椭圆形,两三厘米长,上面的纹络、锯齿清晰可辨,在阳光的映射下,似乎还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花边。绿叶丛中,镶嵌着一朵朵嫩白的小花。在阳光照射下来,白里透黄,散发出引人注目的光彩。它们犹如一个个仙子,穿着白色的舞裙,随时准备轻盈旋转。红豆花张开五片白色的花瓣,那花瓣是那么的圣洁,似琥珀或玉石雕琢而成的,清新、典雅。淡黄色的花蕊,微微地随风摇摆,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金风送爽,果园飘香,此时的红豆树,也挂满了那茶色的豆荚。它们有的已经咧开了嘴,露出了一颗颗如同晶莹宝石的玲珑红豆;有的完全笑弯了腰,似乎它一不留神,里面的玲珑红豆就会纷纷跳到地上;有的虽然还紧闭着嘴巴,但那脸颊也已经鼓鼓囊囊了,似乎一触即破。剥开豆荚,露出里面的红豆,它们全身裹着殷红的外衣,呈现出一个心脏一般的形状,光泽亮丽,鲜艳逼人,如一颗颗举世罕见的玛瑙。它那霞一般的颜色,仿佛是上帝给予人间的精华。
一阵风匆匆穿过,红豆树飒飒作响,似一个长须飘飘的老者在向人们诉说着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相传,才华横溢的梁太子萧统,在古塘视察民情时,偶遇一才思敏慧的女子,法号慧如,他顿生爱慕之心,与慧如到一草庵谈情说爱,但由于身份悬殊,终难成眷属。慧如相思成疾而终,太子闻讯,肝肠寸断,含泪种下这颗红豆树,满怀相思悲苦而去。一千多年过去了,人非物是,挺拔茂盛的红豆树仿佛还在讲述着这脍炙人口的故事,盛赞着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
因为这个凄美的故事,红豆又成为青年男女爱情的信物,并给它取了个浪漫的名字“相思豆”。
顽强刚毅的千年古树,玲珑剔透的相思红豆,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这两棵古树历经了岁月沧桑,见证了风雨变迁,依旧充满生机,顽强不屈。那挺拔的枝干,那茂盛的绿叶,似乎在倾诉着对明天的向往,对故园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