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脚印》(续)
送走了小狐狸,正太郎久久地伫立在雪地里,他凝望着一串串狐狸的脚印,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想,这一家子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呢?
正太郎十九岁那年的深秋,晚上家里着了大火,惟一幸免的,只有正太郎和一把猎枪。
面对飞来横祸,为了生计,正太郎他那颗爱动物的心,悄悄地变得冰冷、坚硬,他端起了猎枪,很快成了一位技法娴熟的专业猎人。
清晨,薄雾徐徐散开,空气中泛着氤氲,树林中透着乳白色的轻烟。烟与光束融合,先在空中回旋了一阵,然后晃晃悠悠地升到了空中,轻清透明,飞扬着光影。
正太郎背着猎枪,带着猎狗,微带着几分冷笑、欲望,走进了树林里。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里面有饥饿、贪婪,隐隐涤荡着无助。鼻子“呼呼”地嗅闻着,头警觉地转来转去,脚下的狗专注地追踪着一串串脚印,正太郎的脸上不禁漾起一波笑意。
秋田狗“汪汪”地狂吠起来,它用爪子扒着积雪,很快露出一个树洞。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正太郎皱了皱眉,随即绽开一个笑容:“狐狸!这可赚了!”秋田狗眼中闪过饥饿的亮光,伺机等候。
三对狐狸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正太郎,他迫不及待地端起猎枪。一只老狐对此似乎毫不畏惧,它甚至走出洞来,伸出舌头想舔正太郎的手,他大喜过望,来不及细想就把枪口对准了狐狸,扣动了扳机。
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枪管,染红了雪地,染红了正太郎。他仔细端详狐狸,忽然猛地一颤,枪从手中滑落,同时,两行泪水淌过他略显稚嫩而又饱经风霜的脸颊,他不禁嚎啕大哭起来!——这只狐狸的脖颈上,分明留着铁项圈留下的伤痕!
8年前的一幕幕像画面一样闪过他脑海,那行金色的脚印是那么耀眼,狐狸们进林前那意味深长的回首是那么夺目!正太郎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见了一只老狐、一只小狐正在奇怪而又愤怒地盯着他哀嚎着,这阵阵嗥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正太郎厚葬了这只老狐,它与他注定有缘。同时下葬的还有那支猎枪。
猎人正太郎从此淡出了动物们的视线,他听说啊:爱它们,就不要占有它们。他微笑着加了一句:“更不能为了一时利益化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