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秋魂
锁,从小触到大,一种生硬的概念。见到或想起,寒硬之气就冷冷的直逼心间。
它的诞生只为了牢固一坎门的作用,辅助其守护以防屋内东西的丢失。当然,这屋是有无形和有形之分的。我们也常常明白,没有或丢失钥匙的痛苦,呆呆地凝视着铁锁良久而不能入。郁闷与无奈,由然而生,涌上心头。连见锁栓落上锈迹都有些愤的咬牙切齿。
一把颈上锁的离开,也许就是一个爱情的终结。
在一个杨柳依依的桥下,她下掉他颈上的锁,说是不纯,已锈迹班驳了。他有些不肯,却还是让她下走了,他认为可以依着她,只因为打心底的爱。他以为他不离开,她也不会离开。
其实他是知道的,什么东西都经历不了沉闷夏季的汗与热,渐渐腐蚀。就象那锁被胸膛磨白,被汗水侵蚀。取拿走的时候,还有他的余温,因为它曾被贴心放在胸膛,多少回被捂暖、被温润。
当初她送锁的意图也很简单,是想栓住他的心。她也知道,一把锁也许只能从形式上固定某些东西,事实上人心是锁不住的。那时他坦然:我根本不愿意逃脱,加个锁也好,便是提醒我不离开的理由。
那年夏初,他很高兴,能收到她的礼物。那把小锁,小小的,铜黄的表面,由黑色丝带穿撷着。锁倒是很精巧,没有钥匙,也不需钥匙。再由她在夏初的某天在一座无人的高楼梯道上垫起脚,小心翼翼地为他戴上。他乐意配戴着,但有些生怯,故而很少拿出来招摆,大多时光锁是贴心而放的。拥有的时候总是不太在意,以至流失的时候也只能默默无言。疚恨总是要深植于离别的心中。
后来他们分手了,是她提出的。缘于什么,他也记不清了。他只是恍然悟出,这锁的拿去便早预示着短暂的爱情的结束。
他是个不善于后悔的人,但他也不是个惯于遗忘、安于遗忘的人。因此兴许会将这与锁与爱情有关的记忆保持一生。
安妮宝贝说:“每个男人的最初,都会有一个樱花般的女子,飘落在生命里。注定颓败。”
他想:那把锁也是吧,注定颓败。现在萎落在哪里,他已不再关心。
又是一个阳光盛开的夏季,他收拾好心,轻装而发,到另一个城市求学问津。
一把锁,注定锁不住一个人的一生,注定锁不住该流走的爱情花絮。真正的爱情是不用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