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故事:徐峥囧境求生的艰难之路
2012年贺岁档,徐峥的导演处女作《人再囧途之泰囧》上映后口碑与人气一路飙升,最终近13亿的票房成绩令徐峥这位导演“新人”一鸣惊人;此后他又凭借该片夺得亚洲电影大奖“亚洲最高票房”奖,进一步奠定了其国内极具票房号召力电影导演的地位。今天小编就来分享名人故事:徐峥囧境求生的艰难之路,希望读者喜欢。
名人故事:徐峥囧境求生的艰难之路
“从昨天起《港囧》在网上盗版出现有规模有组织的投放,到现在已经猖獗得不行了……很多贴吧给的链接还有网盘都能直接看……便捷到手机端可以随便点开看全片。义正辞严的话不想多说了,这是行业的灾难,请朋友圈高手赐教处理方式,私信我,谢谢!”
9月27日上午,徐峥在朋友圈发了这条消息。这天是中秋节,也是他的新片《港囧》正式公映的第三天。当日,影片票房2.25亿,三天累计票房6.8亿,这也是内地第一部连续三日票房过2亿的电影。公映一天之后盗版就在网络泛滥,这个速度令人始料未及,把原本就压力巨大的徐峥推到了和自己在电影里一样无奈的尴尬囧境里。
三周前,我在上海见到了刚刚从常州录完《蒙面歌王》的他。就在那一天,电影《捉妖记》票房达到23.97亿,打破《速度与激情7》创下的24.27亿内地影史最高票房纪录已经毫无悬念。这是徐峥乐见的结果。在此之前两年半的时间里,位居国产片票房榜首的是他的上部作品《泰囧》。只有本人最了解这部突然登顶的导演处女作带来的压力。在《捉妖记》打破自己纪录的当天,他专门发了一条微博道贺。博文配图的海报是他在《港囧》里的经典造型,在他的光头之上,头戴加冕王冠的胡巴喜笑颜开。
匆匆赶回上海,是因为当天他要参加东方卫视《今晚80后脱口秀》的录制。在节目组的休息室里,没有人打扰的间隙,他一直在埋头看手机。停下后,他把刚收到的一些数据发给随行的团队成员,一个新的动向是在某些电影网站上已经出现了刷差评的水军,他提醒大家注意:他们(水军)是谁,我们不必管,但我们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徐峥身上的黑色圆领衫上有一个大大的囧字,一会要戴的也是囧字形状的眼镜,还有应景推出的港囧月饼。这些都是宣传衍生品,他花了很多心思。栏目制片人和节目组的朋友走进来寒暄,了解他和《港囧》的近况。徐峥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难宣传的电影。
在录制现场,他告诉观众:“说一句心里话,确实很有压力。当别人问起时,我们一定会给出很多官方回答,什么不在乎票房啊,希望做更好的电影啊,但即便这样说,依然会感受到票房上的压力。观众都看过《泰囧》,他们希望《港囧》也有一个这样的票房数字,他是带着这样的一种期许来看我们这个电影,所以那一份期待,会变成我们的一个压力。”
我们的第一次专访就在他的酒店房间。“票房纪录打破之后,我也蛮高兴,别人可以不再叫我票房冠军导演之类的。”徐峥手机播放的是《刺客聂隐娘》的片尾曲,他关掉音乐对我说,“什么票房冠军导演,这只是一个虚名。好像你被这个名称所左右,它就代表了你的某一种价值,但这一定不是你的全部价值。”
“未完成的心愿的魔咒”
《泰囧》之后,公司的邮箱被天南海北飞来的各种带囧的项目轰炸了很长一段时间。徐峥在新片的故事方向上十分谨慎,让他找到感觉的是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再袭面包店》。
一对新婚夫妇夜里饿醒,吃完家里所有的食物后,还是饿得不行。“我从来没有这么饥饿过。”妻子说。
“我曾经抢劫过面包店。”男人告诉她,多年前,他和一位好哥们抢劫过一家面包店,不是为钱,仅仅只是为了面包。出乎他们的意料,店老板没有任何反抗。作为交换,他邀请两位年轻人一起听瓦格纳的音乐。听完之后,二人拿着面包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年轻人被一种奇怪的心理困住了:我们到底应不应该和店老板这样“交换”?尽管这种交换让一切变得合法,但是抢劫的愿望没有实现。“不,不应该交换!应该拿刀威胁他,然后抢走面包!”两个年轻人的心里都这么想,后来他们彼此再也没有联系。
“我们一直觉得,我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而且这个错误莫名其妙地在我们的生活中留下了一道非常黑暗的阴影……毫无疑问,我们被诅咒了!”男人对妻子说。
“不仅是你,我也觉得被诅咒了!”妻子觉得,这就是莫名而又强大的饥饿感的源头所在,要破解这个诅咒,只能去实施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抢劫。于是,夫妻二人开着车,拿着准备好的枪和面具去抢劫面包店。
“为什么会写这个小说呢?”村上春树也问过自己。“上帝也罢,约翰·列侬也罢,统统都死了。细细想来,写这篇作品就在列侬遭到刺杀后不久。对了,空气就是这般鲁莽、迫切,到了让人想去袭击面包店的程度。”
徐峥在这个故事里找到的灵感,用编剧束焕的话说,就是“未完成的心愿的魔咒”。“很多人都会对这个故事有共鸣,它并不在于说我们也有抢劫面包店的念头,而是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钩子,钩着自己。”束焕解释。
“心理学家借用村上的小说为例讲过,实际上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很多记忆的碎片,总有你未完成的事情,它们大部分来自你的原生家庭,来自父母。比如说妈妈潜在对你的保护,是否意味着对婚姻的某一种反抗;或者你第一次接触女生的样子,影响到你一生和异性的交往。”徐峥觉得这些生命体验都可以进入“囧”系列中来,“囧是一个网络词汇,说多了其实已经审美疲劳。但我觉得现在所有人都在一个囧境里。你要拍电影,得从一个囧境开始。”《港囧》的故事,就始于一个大学时代绵延至今未完成的吻。
虽然已经是知名的优秀演员,但当他想尝试第一次做导演时,依然经历了所有新导演遭遇的种种难堪和艰辛。直到最后,他在光线总裁王长田的办公室里,用40分钟讲完了故事,光线成为了出品方。
项目启动时,束焕发现此时的徐峥令人吃惊,“他脑子非常清楚,到了什么流程,项目如何把控,现在该干什么,他非常清晰而且有效率。”
“《人在囧途》的时候,我没有机会参与剧作,或者说参与更多,因为毕竟不是我在主导。那里面是有问题的,演的时候我已经尽量调节。《人在囧途》碰到的所有事情全部是巧合,但《泰囧》不一样。徐朗本来是可以走的,他为了甩掉跟着他的人,把手机塞宝宝兜里,结果人家那个傻瓜找回来了,这就是根本的区别。《人在囧途》里一个老板就这样去跟小三儿告别,碰到的全部都是好人,它把所有道德缺失的拷问都掩盖在人间自有真情在的下面了。这就是我一定要自己做《泰囧》的原因。”徐峥说。
尽管商业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但徐峥对《泰囧》并不满意。在成片里看到徐朗被蛇咬屁股那一段,徐峥一直在感慨: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我却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应该让徐朗彻底释放出来,让大家知道他心里真正的困境是什么。他从王宝身上看到的是什么?就是真正地不在乎外部那些所谓成功的标准。宝宝的妈妈得了老年痴呆症,他就想出来玩,然后给她看照片,类似单纯的力量这些题目,其实已经隐藏在片子里了,观众从感性层面是能够接收得到,但我作为导演,应该可以做得更好,让它更明确。”
“《泰囧》的喜剧元素很充足,大家笑得很开心,于是就占据了讨论的空间。”徐峥反省自己的创作说,“里面有很多的机会我应该可以渗透进去,让观众停下来,进行更多有意思的讨论。”所有这些被他意识到的不足,都是他在《港囧》里希望去填补的缺憾。
背后是资本,面前是观众,中间有自己的思考
在上海的紧张行程里,徐峥挤出时间回单位的剧场看了一场戏。严格说,不是戏。来自英国国家剧院的《人鼠之间》、《科利奥兰纳斯》、《弗兰肯斯坦》等经典剧目通过高清戏剧影像形式和上海的戏迷见面。徐峥看的是由“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出演的《弗兰肯斯坦》,导演是奥斯卡奖得主丹尼·博伊尔。
“这才是戏剧。”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感慨。在他的事业版图里,话剧舞台至今占据着一席之地。在《港囧》上映之前,徐峥参演了上海话剧中心的一部话剧《资本论》。
“我们这个戏是2010年创作的,当时是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剧院领导让我们拿马克思的《资本论》做一台戏。”导演何念说,“当时我就想做一个不那么传统的《资本论》,我就找到徐峥,一起探讨可不可以用现代经济来表现人性,我们还想探讨如果拿财富作为衡量人的惟一标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创造10亿导演的是市场,是这个大环境。”徐峥也思考过自己在票房上的成功,“慢慢当我们的产业逐渐完善以后,比如电影院的建设达到饱和之后,什么类型的电影观众达到多少人,票房达到多少,慢慢会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局面。到那个时候,你再成为票房冠军,那才是真本事。垦荒时我占了这么大一块地方,并不代表什么。”
宁浩一直强调,票房是站在生意角度来谈,而电影的判断标准,显然不止这一个。“有一句话叫作‘识其时,行其运,知其命,守其位’。这个时代,就不要过分狂妄,也不要妄自菲薄。任何一个艺术家都是时代的需要,梵高都死了,他最后的成功和他的标志性意义还是因为时代需要这个人。所以创作者和时代之间有关系,艺术与大众之间有关系。你不能不尊重这个关系,也不能丧失自我。你只能在其中找到动态平衡。”
每次和这些不停思考的创作者相对,我的心情都很复杂:他们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不仅有着扎实的手艺,而且深度关注和思考着行业内外的趋势动向。在审查和大众之间,优秀的创作者都在逼自己尽可能地舞姿优雅。内地的影业一方面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取得数字突破,另一方面,行业内标准功利而混乱,缺乏监管的恶性竞争还伤害着同业。比如盗版的流出,无疑将对《港囧》造成严重打击。伤害票房的同时,也伤害了投资人的利益。
徐峥要和片方一起想办法挽救盗版造成的损失,他的遭遇也得到了业内同仁的同情和集体呼吁。采访时《港囧》尚未公映,当我再次听到结尾时他的录音,冥冥中竟然如此酷似一个使尽全力的导演对今天的囧境最无奈的回应:每一部电影都会有它自己的命运,很多事情不是你自己能够控制的,你让它去吧,它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票房,我自己尽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