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烟花四起,如朵朵花儿绽放,映红了整个夜空。阖家大小围坐在饭桌上,伴着春晚的旋律,谈天说地,笑语盈盈。
哎,又是一年除夕了。在我的记忆中,除夕似乎是团圆欢乐的代名词,心中不由一阵欢喜。依旧是那张熟悉的大圆桌,依旧是爷爷奶奶满足的笑脸……似乎都与从前一样。
“爸爸,陪我去放烟火吧!”我拿起被遗忘在角落的烟火,一转身,目光却被一阵阵激烈的声音干扰,是爸爸。他在广阔的夜幕中唱着独角戏,踱来踱去。脸因为说话太过激动而胀成了红色,像一个闪着火光的灯笼,随着移动而飘荡不定,却在不缺乏灯火的夜空下,显得那么显眼,那么可笑。那通电话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而手机永远是最敬业的,只知道发出“叮—叮”的令人厌恶的铃声。
不经意间,我瞟了一眼好久没回来的表哥,只见他一脸淡漠,周围的一切似乎没有感染到他,一直低着头,盘着他那银色的全屏手机,泛着冰冷的光泽。他的手指仿佛一位灵活的舞蹈家,在屏幕上跳跃着,旋转着,行云流水。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还有几个小时就过年了,你怎么这样冷淡?”
“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过年嘛,骗你这种小孩子罢了。”他不屑地斜了我一眼。
我有些怔住了,想要说什么,却无力反驳,过年的意义是什么呢?仅仅是团圆吗?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此时,奶奶正一脸祥和地询问表哥的情况,他的双眼依然紧盯着手机,他的头只是微微一点,发出“嗯,哦”等敷衍的字眼,如同一台被操控了的复读机。话到他那只有冷场的份,隐约中有一只手,把他推得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望着他们那专注的神情,却对此无能为力。假如我们可以放下手机,那该多好啊。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和煦的阳光从窗棂照射到屋里,染成一片金黄。门槛上,父亲绕膝而坐,眉飞色舞地讲着新闻;厨房间,妈妈与姑妈们系着围裙在锅台旁忙活;客厅里儿时的伙伴,追追闹闹捉迷藏。那时屋顶的炊烟袅袅升起,柴火饭的香味仿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