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夜寒风,如半夜琴弦漂浮不定地鸣响,透着一种凄神与刺骨,无意中惊醒睡梦。黑暗中默然醒来,感觉好像身坠冰河般,连上岸时的那一点脆弱也被风吹得飘起飘落。一阵狂颤之后,才发觉被子几乎成了一扇硬邦邦的墙,压落在身上。喘息的声音和空气一同凝聚,又被吹散,化作无数的花瓣,纷纷坠落。它们却在落地的一霎那,摔成了零碎的玻璃,晶莹透亮;等到又飘起来的时候,又成了一群飘飘摆摆的幽灵,孤独地在无边的黑暗里摸索。寂静的气氛好比一面坚硬的墙,无法打破。惊恐,却只能上下奔跑,向着无孔的墙,逃窜。
寒气偏向孤单,情绪的温度低落不起,烦闷的衣服层层叠叠,怀着一种等待,一种落叶心情,感受温度的变化。木然,若如一个表情冷漠的人,接受着冰的雕琢。雪的期盼,梦幻的期盼,天涯何处的期盼,犹如雪花飘落,落在眼睛上,是被染红的桃花,猛然开放。那是故乡的桃花,一瓣一瓣地往下凋落。短暂的春天很美,美得像白云点缀的天空,天空很蓝,白云里的海市蜃楼,遥远得渺茫。
风雪吹过,一如既往的干冷严寒,渺无边际的天地褪去了往日的色彩,披拂着纯白轻柔的白衣。那几声白云般温柔而甜蜜的笑声,在奔跑时显得越发清晰动人,轻快的脚步是一种舞姿,好像蜻蜓点水般蹬跳飞跃,又像蝴蝶般翩跹,脚尖携带的花粉里有着茉莉的清香,那小孩继续嬉戏追赶,在跑到眼前时突然消失不见,雪也失去了原先的茉莉清香,变得干枯如剑。
夜里的雪静得出奇,因为没风,只能悄然无声的降落,这样的夜晚似乎总有月亮升起,没有乌云,一切清明如水,荡漾了开来,荡漾了开去,温柔而清凉地飘,飘,飘,就如躺在母亲怀抱里那样温馨与舒适,失去的太多,失去的那种感觉,温暖如风;和着几掬微笑,化成一池浅水,鱼在游,在*自在地漂游。渴望飘,飘的一切美如炊烟,但久了会累,累了便会倦惫。
那柔和的月光似乎早已存在,它们走过一段很长很暗的路,从遥远的国度来到他处,然而刚想回去,便破灭粉碎。那掉到地上的是月的记忆,了无痕迹地诉说着,孤单与无奈。而我的记忆——我在摇篮里睡去,听着那人的叮咛似在哼着安眠小曲。几个星期前,母亲说了一句让我感到震惊的话。她说:“你很乖。”一阵沉默,好长的一阵沉默。而我却在接下来的一阵尴尬的笑声中,离开。那时的心情,沉重而茫然。
感觉也许会变,一些在慢慢地被淡化,一些渐渐变得越加深沉。
哭代表着脆弱,而率真的哭只属于婴儿时期的我。也许是因为一时的伤痛,越是成长越是要将一切往里隐藏。然而,却欲哭无泪,无论有多么难过。偶尔,难免会有些失落涌上来,变成一两点潮湿,在我的眼里闪烁,慢慢变成一道彩虹,但早已褪去色彩,仿若一座古老的桥。
后记:这是几年前的日记,然而大部分被烧掉了,只剩下两张夹在书里,偶然被无意翻出。如此夸张的想象和美丽的憧憬,也许我再也寻不回了。我想,我是离自己的期望越来越远了,远得连自己的初衷都忘记了。相反,我却走上了一条曾经让我很痛苦而又厌恶的路。如今,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当我再都起“回忆,那些失落与失去”这句话的时候。是的,那是我珍藏的记忆,包含了许许多多难过时的失落与无奈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