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龙应台
武陟育英实验小学张春红
很早的时候,就听说过龙应台这个名字,最初还以为是个男的,可当我得知她是*女作家时,猜想也一定如她的名字一样:刚毅,硬朗、豪气、严峻、犀利。可当我有幸读过她的“人生三书”:《孩子你慢慢来》、《亲爱的安德烈》、《目送》后,一个温情脉脉的女子、一个柔弱女儿的形象,一位温婉母亲的形象便镌刻心中。她专注于对生活的细腻体会,关注孩子的成长,陪伴亲人的衰老,体验生命的变动,都在这些文字里闪烁。
龙应台有众多标签:作家、思想家、社会批评家、学者、教授,但她最在乎的,却是母亲这角色。在《亲爱的安德烈》封三,她如此简介自己:三十四岁第一次做母亲,从此开始上“人生”课,至今未毕业,且成绩不佳。
《孩子你慢慢来》一书中,我深深地记得那句“我爱极了做母亲,只要把孩子的头放在我胸口,就能使我觉得幸福。”正是因为这种温柔而细腻的爱,在教育孩子、陪伴孩子成长方面,她极其耐心,温情,洋溢着浓郁的母性意识。也正是因为这种爱,她愿意与孩子一起站在成长的起点,与生命的本质素面相对,做“最深刻的思索,最不思索的热爱”。她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等那个街边的小女孩,“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她五岁的手指”――母性的温情,如水般滋润流淌。
母子分别,四年后相聚,她尴尬地发现,那个叫安安的孩子,已经成了十八岁的小伙子,而她跟他,非常陌生,隔阂,无法沟通。这让她备感焦虑。于是,母子间约定通信,以文字为桥梁,连接心灵。这就是《亲爱的安德烈》的由来。三年多时间,他们就亲子关系、*与责任、民族和国家、*和公民、人生和成功、流行与经典、平等与正义、环境与生态等问题,进行了极有意义的探讨。虽然充满追问、争辩、反诘、质疑和交锋,虽然彼此并未完全认同对方,但他们到底因此而进入了对方的世界和心灵。安德烈在序言中坦诚,这些通信,“刻下了永远不会忘记的生活岁月”,也给了自己一个“份”——与母亲有了连结的“份”。
读完《亲爱的安德烈》,对东西方教育的差异,包括*教育与大陆教育,有了更多感怀和感慨。我们今天的教育,看似与国际接轨,可依然是“分分分考考考”,强调培养听话的乖孩子,强调所谓的精英教育。而*教育,非常注重*、*、个性,很小的孩子,就要参加各种选举辩论,相当有主见。龙应台曾说,儿子即使同路,也不愿搭自己的车,因为这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而作为母亲,她所能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看见的风光、经历的风雨,全部告诉儿子;不是作为经验教训,而只是为了让他经历体验。
因此,在龙应台温情的文字后,还有教育的智慧。宽容,耐心,理解,尊重,温情,细腻,对生命本身的怜悯与敬畏。《亲爱的安德烈》如此,《目送》也是如此――长长的路,慢慢的走,每一个母亲,甚至每一个人,都会从那个等待、引领的人,最终变成目送的人,话句话说,人生就是慢慢分离的过程。这是亲情的无奈,也是生命的必然。在《目送》里,她以温婉的情怀,写父亲的死、母亲的老、儿子的离,写对父母的怜惜和体恤,对孩子的挂牵和担念,还有自己的失落和放手、缠绵不舍和绝然的虚无。从牵着孩子幼小的手、情意满满的亲情,到青春后期孩子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背影,龙应台娓娓道来,如话家常。儿子远行,父亲离世,两个背影,让她对生命中最不可言喻的“伤逝”和“舍”,有了深刻的理解: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这样的感悟,既有遗憾,也有坚定,既有失落和忧伤,也有毅然的勇气,让我们的心也跟着拨动。想起自己的孩子,一向独立,随着年龄增长,离我们,也就越来越远。无论是他母亲,还是我,有时想与他有所亲近,拥抱或爱抚,他会本能地拒绝,甚至,显露出不高兴来。他长大了,他读初中,然后又高中了。他有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想法,也就有了自己的生活。“蒲公英年年都有,孩子那样幼小却只有一次”,仿佛只是一转眼,他已年少,再一转身,我已不再青春。看着龙应台的那段话,莫名的感触油然而生,混含着幸福和忧伤。
因此,读这些书,我们不仅能更加理解如何做父母,也能更加理解如何做教育――它告诉我们什么是爱,应该怎样去爱,它也告诉我们什么是教育,应该怎样去教育。爱是教育的前提,最好的老师,总是能将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无情未必真豪志,怜子如何不丈夫。”这样的话,用在龙应台、龙先生身上,似乎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