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玄门久炼紫真宫,暴虐无端一性一更残。五厌贪痴成恶孽,三花善果属欺谩。
纣王帝业桑林晚,周武军威瑞雪寒。堪叹马元成佛去,西岐犹自怯心剜。
话说黄飞虎大战殷洪,二骑交锋,一槍一戟上下,来往相交,约有二十回合。黄飞虎一槍一法如风驰电掣,往来如飞,抢入怀中。殷洪招架不住。只见庞弘走马来助;这壁厢黄天禄纵马摇一槍一,敌住庞弘。刘甫舞刀飞来;黄天爵也来接住厮杀。苟章见众将助战,也冲杀过来;黄天祥年方十四岁,大呼曰:“少待!吾来!”一槍一马抢出,大战苟章。毕环走马,使鐧杀来。黄天化举双锤接住。且说殷洪敌不住黄飞虎,把戟一掩就走。黄飞虎赶来。殷洪取出一陰一一陽一镜,把白光一愰。黄飞虎滚下骑来。早被郑伦杀出阵前,把黄飞虎抢将过去了。黄天化见父亲坠骑,弃了毕环,赶来救父。殷洪见黄天化坐的是玉麒麟,知是道德之士,恐被他所算,忙取出镜子,如前一愰。黄天化跌下鞍鞽,也被擒了。苟章欺黄天祥年幼,不以为意,被天祥一一槍一,正中左一腿一,败回行营。殷洪一阵擒二将,掌得胜鼓回营。且说黄家父子五人出城,到擒了两个去,止剩三个回来,进相府泣报子牙。子牙大惊,问其原故,天爵等将“镜子一愰,即便拿人”,诉了一遍。子牙十分不悦。只见殷洪回至营中,令:“把擒来二将抬来。”殷洪明明卖弄他的道术,把镜子取出来,用红的半边一愰。黄家父子睁开二目,见身上已被绳索絪住;及推至帐前,黄天化只气得三一尸一神暴跳,七窍一内一生烟。黄飞虎曰:“你不是二殿下?”殷洪喝曰:“你怎见得我不是?”黄飞虎曰:“你既是二殿下,你岂不认得我武成王黄飞虎?当年你可记得我在十里亭前放你,午门前救你?”殷洪听罢:“呀”的一声:“你原来就是大恩人黄将军!”殷洪忙下帐,亲解其缚;又令放了黄天化。殷洪曰:“你为何降周?”飞虎欠身打躬曰:“殿下在上:臣愧不可言。纣王无道,因欺臣妻,故弃暗投明,归投周主。况今三分天下,有二归周;天下八百诸侯无不臣服。纣王有十大罪,得罪天下,醢戮大臣,炮烙正士,剖贤之心,杀妻戮子,荒一一婬一一不道,沉湎酒一色一,峻宇雕梁,广兴土木,天愁民怨,天下皆不愿与之俱生,此殿下所知者也。今蒙殿下释吾父子,乃莫大之恩。”郑伦在傍,急止之曰:“殿下不可轻释黄家父子,恐此一回去,又助恶为衅,乞殿下察之。”殷洪笑曰:“黄将军昔日救吾兄弟二命,今日理当报之。今放过一番,二次擒之,当正国法。”叫左右:“取衣甲还他。”殷洪曰:“黄将军,昔日之恩吾已报过了;以后并无他说。再有相逢,幸为留意,毋得自遗伊戚!”黄飞虎感谢出营。正是:
昔日施恩今报德,从来万载不生尘。
且说殷洪放回黄家父子,回至城下,放进城来,到相府谒见子牙。子牙大悦;间其故:“将军被获,怎能得复脱此厄?”黄飞虎把上件事说了一遍。子牙大喜:“正所谓‘天相吉人’。”话说郑伦见放了黄家父子,心中不悦,对殷洪曰:“殿下,这番再擒来,切不可轻易处治。他前番被臣擒来,彼又私自逃回。这次切宜斟酌。”殿下曰:“他救我,我理当报他。料他也走不出吾之手。”
次日,殷洪领众将来城下,坐名请子牙答话。探马报入相府。子牙对诸门人曰:“今日会殷洪,须是看他怎样个镜子。”传令:“排队伍。”炮声响亮,旗旛招展出城,对子马各分左右,诸门人雁翅排开。殷洪在马上把画戟指定,言曰:“姜尚为何*?你也曾为商臣,一旦辜恩,情殊可恨!”子牙欠身曰:“殿下此言差矣!为君者上行而下效,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其所令反其所好,民孰肯信之!纣王无道,民愁天怨,天下皆与为雠,天下一共一叛之,岂西周故逆王命哉。今天下归周,天下一共一信之,殿下又何必逆天一强为,恐有后悔!”殷洪大喝曰:“谁与我把姜尚擒了?”左队一内一庞弘大叱一声,走马滚临阵前,用两条银装鐧冲杀过来。哪咤登风火轮,摇一槍一战住。刘甫出马来战;又有黄天化接住厮杀。毕环助战;又有杨戬拦住厮杀。且说苏侯同子苏全忠在辕门,看殷洪走马来战姜子牙,子牙仗剑来迎。怎见得这场恶杀:
扑咚咚陈皮鼓响,血沥沥旗磨朱砂。槟榔马上叫活拿,便把人参捉下。暗里防风鬼箭,乌头便撞飞抓。好杀!只杀得附子染黄沙,都为那地黄天子驾。
话说两家锣鸣鼓响,惊天动地,喊杀之一声,地沸天翻。且说子牙同殷洪未及三四合,祭打神鞭来打殷洪。不知殷洪一内一衬紫绶仙衣,此鞭打在身上,只当不知。子牙忙收了打神鞭。哪咤战住庞弘,忙祭起乾坤圈,一圈将庞弘打下马去,复胁下一一槍一刺死。殷洪见刺杀庞弘,大叫曰:“好匹夫!伤吾大将!”弃了子牙,忙来战哪咤。戟一槍一并举,杀在虎一穴一。却说杨戬战毕环,未及数合,杨戬放出哮天犬,将毕环咬了一口,毕环负疼,把头一缩,凑手不及,被杨戬复上一刀,可怜死于非命。──二人俱进封神台去了。殷洪战住哪咤,忙取一陰一一陽一境照着哪咤一愰。哪咤不知那里帐,见殷洪拿镜子照他愰。不知哪咤乃莲花化身,不系一精一血之体,怎愰的他死?殷洪连愰数愰,全无应验。殷洪着忙,只得又战。彼时杨戬看见殷洪拿着一陰一一陽一镜,慌忙对子牙曰:“师叔快退后!殷洪拿的是一陰一一陽一镜。方才弟子见打神鞭虽打殷洪,不曾着重,此必有暗宝护身。如今又将此宝来愰哪咤,幸哪咤非血肉之躯,自是无恙。”子牙听说,忙命邓婵玉暗助哪咤一石,以襄成功。婵玉听说,把马一纵,将五光石掌在手上,望殷洪打来。正是:
发手石来真可羡,殷洪怎免面一皮青。
殷洪与哪咤大战局中,不防邓婵玉一石打来,及至着伤,打得头青眼肿:“哎哟”一声,拨骑就走。哪咤刺斜里一一槍一,劈一胸一刺来,亏杀了紫绶仙衣,一槍一尖也不曾刺入分毫。哪咤大惊,不敢追袭。子牙掌得胜鼓进城。殷洪败回大营,面上青肿,切齿深恨姜尚:“若不报今日之耻,非大丈夫之所为也!”
且说杨戬在银安殿启子牙曰:“方才弟子临阵,见殷洪所掌,实是一陰一一陽一镜。今日若不是哪咤,定然坏了几人。弟子往太华山去走一遭,见赤一精一一子师伯,看他如何说。”子牙沉吟半晌,方许前去。杨戬离了西岐,借土遁到太华山来,随风而至。来到高山,收了遁术,径进云霄洞来。赤一精一一子见杨戬进洞,问曰:“杨戬,你到此有何说话?”杨戬行礼,口称:“师伯,弟子来见,求借一陰一一陽一镜与姜师叔,暂破成汤大将,随即奉上。”赤一精一一子曰:“前日殷洪带下山去,我使他助子牙伐纣,难道他不说有宝在身?”杨戬曰:“弟子单为殷洪而来。现殷洪不曾归周,如今反伐西岐。”道人听罢,顿足叹曰:“吾错用其人!将一洞珍宝尽付殷洪。岂知这畜生反生祸乱!”赤一精一一子命杨戬:“你且先回,我随后就至。”杨戬辞了赤一精一一子,借土遁回西岐,进相府,来见子牙。子牙问曰:“你往太华山见你师伯如何说?”杨戬曰:“果是师伯的徒弟殷洪。师伯随后就来。”子牙心下焦闷。过了三日,门官报入殿前:“赤一精一一子老爷到了。”子牙忙迎出府前。二人携手上殿。赤一精一一子曰:“子牙公,贫道得罪!吾使殷洪下山,助你同进五关,使这畜生得归故土。岂知负我之言,反生祸乱。”子牙曰:“道兄如何把一陰一一陽一镜也付与他?”赤一精一一子曰:“贫道将一洞珍宝尽付与殷洪。恐防东进有碍,又把紫绶仙衣与他护身,可避刀兵水火之灾。这孽障不知听何人唆使,中途改了念头。也罢,此时还未至大决裂,我明日使他进西岐赎罪便了。”一宿不表。次日,赤一精一一子出城至营,大呼曰:“辕门将士传进去,着殷洪出来见我。”话说殷洪自败在营,调养伤痕,切齿痛恨,欲报一石之雠。忽军士报:“有一道人,坐名请千岁答话。”殷洪不知是师父前来,随即上马,带刘甫、苟章,一声炮响,齐出辕门。殷洪看见是师父,便自置身无地;欠背打躬,口称:“老师,弟子殷洪甲冑在身,不能全礼。”赤一精一一子曰:“殷洪,你在洞中怎样对我讲?你如今反伐西岐,是何道理?徒弟,开口有愿,出语受之,仔细四肢成为飞灰也!好好下马,随吾进城,以赎前日之罪,庶免飞灰之祸。如不从我之言,那时大难临身,悔无及矣!”殷洪曰:“老师在上,容弟子一言告禀:殷洪乃纣王之子,怎的反助武王。古云:‘子不言父过。’况敢从反叛而弒父哉。即人神仙佛,不过先完纲常彝伦,方可言其冲举。又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远矣。’且老师之教弟子,且不论证佛成仙,亦无有教人有逆伦弒父之子。即以此奉告老师,老师当何以教我?”赤一精一一子笑曰:“畜生!纣王逆伦灭纪,惨酷不道,杀害忠良,一一婬一一酗无忌。天之绝商久矣。故生武周,继天立极。天心效顺,百姓来从。你之助周,尚可延商家一脉;你若不听吾言,这是大数已定,纣恶贯盈,而遗疚于子孙也。可速速下马,忏悔往愆。吾当与你解释此罪尤也。”殷洪在马上正一色一言曰:“老师请回。未有师尊教人以不忠不孝之事者。弟子实难从命!俟弟子破了西岐逆孽,再来与老师请罪。”赤一精一一子大怒:“畜生不听师言,敢肆行如此!”仗手中剑飞来直取。殷洪将戟架住,告曰:“老师何苦深为子牙,自害门弟!”赤一精一一子曰:“武王乃是应运圣君,子牙是佐周名士,子何得逆天而行横暴乎!”又把宝剑直砍来。殷洪又架剑,口称:“老师,我与你有师生之情,你如今自失骨肉而动声一色一,你我师生之情何在?若老师必执一偏之见,致动声一色一,那时不便,可惜前情教弟子一场,成为画饼耳。”道人一大骂:“负义匹天!尚敢巧言!”又一剑砍来。殷洪面红火起:“老师,你偏执己见,我让你三次,吾尽师礼;这一剑吾不让你了!”赤一精一一子大怒,又一剑砍来。殷洪发手,赴面交还。正是:
师徒一共一战抡剑戟,悔却当初救上山。
话说殷洪回手与师父交兵,已是逆命于天。战未及数合,殷洪把一陰一一陽一镜拿出来,欲愰赤一精一一子。赤一精一一子见了,恐有差讹,借纵地金光法走了,进西岐城,来至相府。子牙接住,问其详细。赤一精一一子从前说了一遍。众门人不服,俱说:“赤老师,你太弱了。岂有徒弟与师尊对持之理!”赤一精一一子无言可答,纳闷厅堂。
且说殷洪见师父也逃遁了,其志自高;正在中军与苏侯一共一议破西岐之策。忽辕门军士来报:“有一道人求见。”殷洪传令:“请来。”只见营外来一道人,身不满八尺,面加瓜皮,獠牙巨口,身穿大红,颈上带一串念珠,──乃是人之顶骨,──又挂一金镶瓢,──是人半个脑袋,──眼、耳、鼻中冒出火焰,如顽蛇吐信一般。殷殿下同诸将观之骇然。那道人上帐,稽首而言曰:“那一位殷殿下?”殷洪答曰:“吾是殷洪。不知老师那座名山?何处洞府?今到小营,有何事吩咐?”道人曰:“吾乃骷髅山白骨洞一气仙马原是也;遇申公豹请吾下山助你一臂之力。”殷洪大喜,请马元上帐坐了:“请问老师吃斋,吃荤?”道人曰:“吾乃吃荤。”殷洪传令,军中治酒,管待马元。当晚已过。次日,马元对殷洪曰:“贫道既来相助,今日吾当会姜尚一会。”殷洪感谢。道人出营,至城下,只请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府中:“启丞相:城外有一道人请丞相答话。”子牙曰:“吾有三十六路征伐之厄,理当会他。”传令:“排队伍出城。”子牙随带众将、诸门人出得城来。只见对面来一道人,甚是丑恶。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发似朱砂脸似瓜,金睛凸暴冒红霞。窍中吐出顽蛇信,上下斜生利刃牙。大红袍上云光长,金叶冠拴紫玉花。腰束麻绦太极扣,太阿宝剑手中拿。封神榜上无名姓,他与西方是一家。”
话说子牙至军前,问曰:“道者何名?”马元答曰:“吾乃一气仙马原是也。申公豹请吾下山,来助殷洪,一共一破逆天大恶。姜尚,休言你阐教高妙,吾特来擒汝,与截教吐气。”子牙曰:“申公豹与吾有隙,殷洪误听彼言,有背师教,逆天行一事,助极恶贯盈之主,反伐有道之君。道者既是高明,何得不顺天从人,而反其所事哉。”马元笑曰:“殷洪乃纣王亲子,反说他逆天行一事。终不然转助尔等,叛逆其君父,方是顺天应人。姜尚,还亏你是玉虚门下,自称道德之士,据此看来,真满口胡言,无父无君之辈!我不诛你,更待何人!”仗剑跃步砍来。子牙手中剑赴面交还。未及数合,子牙祭打神鞭打将来。马元不是‘封神榜’上人,被马元看见,伸手接住鞭,收在豹皮囊里。子牙大惊。正战之间,忽一人走马军前,凤翅盔、金锁甲、大红袍、白玉带、紫骅骝,大喝一声:“丞相,吾来也!”子牙看时,乃秦州运粮官、猛虎大将军武荣。因催粮至此,见城外厮杀,故来助战。一马冲至军前,展刀大战。马元抵武荣这口刀不住,真若山崩地裂,渐渐筋力难支。马元默念咒,道声:“疾!”忽脑袋后伸出一只手来,五个指头好似五个斗大冬瓜,把武荣抓在空中,望下一摔,一脚屣住大一腿一,两只手端定一只一腿一,一撕两块,血滴滴取出心来,对定子牙、众周将、门人:“嘓喳嘓喳”,嚼在肚里;大呼曰:“姜尚,捉住你也是这样为例!”把众将吓得魂不附体。马元仗剑,又来搦战。土行孙大呼曰:“马元少待行恶,吾来也!”抡开大棍,就打马元一棍。马元及至看时,是一个矮子。马元笑而问曰:“你来做甚么?”土行孙曰:“特来拿你。”又是一棍打来。马元大怒:“好孽障!”绰步撩衣,把剑往下就劈。土行孙身一子伶俐,展动棍就势已钻在马元身后,拎着铁棍把马元的大一腿一连腰,打了七八棍;把马元打得骨软筋酥,招架着实费力。怎禁得土行孙在一穴一道上打。马元急了,念动真言,伸出那一只神手,抓着土行孙,望下一摔。马元不知土行孙有地行道术,摔在地下,就不见了。马元曰:“想是摔狠了,怎么这厮连影儿也不见了?”正是:
马元不识地行妙,尚将双眼使模糊。
且说邓婵玉在马上见马元将土行孙摔不见了,只管在地上瞧,邓婵玉忙取五光石发手打来。马元未曾堤防,脸上被一石头,只打的金光乱冒:“哎呀”一声,把脸一抹,大骂:“是何人暗算打我?”只见杨戬纵马舞刀,直取马元。马元仗剑来战杨戬。杨戬刀势疾如飞电,马元架不住三尖刀,只得又念真言,复现那一只神手,将杨戬抓在空中,往下一摔,也像撕武荣一般,把杨戬心肺取将出来,血滴滴吃了。马元指子牙曰:“今日且饶你多活一一夜,明日再来会你。”马元回营。殷洪见马元道术神奇,食人心肺,这等凶猛,心中甚是大悦。掌鼓回营,治酒与大小将校只饮至初更时候。不表。且说子牙进城至府,自思:“今日见马元这等凶恶,把人心活活的吃了,从来未曾见此等异人。杨戬虽是……如此,不知凶吉。”正是放心不下。却说马元同殷殿下饮酒,至二更时分,只见马元双眉紧皱,汗流鼻尖。殷洪曰:“老师为何如此?”马元曰:“腹中有点痛疼。”郑伦答曰:“想必吃了生人心,故此腹中作痛;吃些热酒冲一冲,自然无事。”马元命取热酒来吃了;越吃越疼。马元忽的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下乱滚,只叫:“疼杀我也!”腹中嗗??的响。郑伦曰:“老师腹中有响声,请往后营方便方便,或然无事,也不见得。”马元只得往后边去了。岂知是杨戬用八九元功,变化腾挪之妙,将一粒奇丹,使马元泻一了三日,泻的马元瘦了一半。且说杨戬回西岐来见子牙,备言前事。子牙大喜。杨戬对子牙曰:“弟子权将一粒丹使马元失其形神,丧其元气,然后再做处治;谅他有六七日不能得出来会战。”正言之间,忽哪咤来报:“文殊广法天尊驾至。”子牙忙迎至银安殿,行礼毕,又见赤一精一一子,稽首坐下。文殊广法天尊曰:“恭喜子牙公,金台拜将,吉期甚近!”子牙曰:“今殷洪背师言而助苏护征伐西岐,黎庶不安;又有马元凶顽肆虐;不肖如坐针毡。”文殊广法天尊曰:“子牙公,贫道因闻马元来伐西岐,恐误你三月十五日拜将之辰,故此来收马元。子牙公可以放心。”子牙大喜:“若得道兄相助,姜尚幸甚,国家幸甚!但不知用何策治之?”天尊附子牙耳曰:“如要伏马元,须是……如此如此,自然成功。”子牙忙令杨戬领法旨。杨戬得令,自去策应。正是:
马元今入牢笼计,可见西方有圣人。
话说子牙当日申牌时分,骑四不相,单人独骑,在成汤辕门外若探望样子,用剑指东画西。只见巡哨探马报入中军曰:“禀殿下:有子牙独自一个在营前探听消息。”殷洪问马元曰:“老师,此人今日如此模样,探我行营,有何一奸一计?”马元曰:“前日误被杨戬这厮,中其一奸一计,使贫道有失形之累;待吾前去擒来,方消吾恨。”马元出营,见子牙怒起,大叫:“姜尚不要走!吾来了!”绰步上前,仗剑来取。子牙手中剑急架相还。步兽相交,未及数合,子牙拨骑就走。马元只要拿姜子牙的心重,怎肯轻放,随后赶来。不知马元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