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与此事相关的几人心里也都不太平静。与金子轩相比,江枫眠向来更喜欢郑华琼一些。这孩子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江家也受了他不少恩惠。看今天这情况,那孩子怕是爱惨了自家女儿。若是阿离能嫁与他,那可真真是段好姻缘。只是金家今日来提亲,阿离丫头看着挺欢喜的。唉~儿女都是债啊。
虞夫人虽然和金夫人交好,但也更喜欢郑华琼一些,毕竟郑氏的门风确实比如今的金氏要好得多。且郑氏如今也是数得上的世家宗族,配得起自家女儿。
而金子轩此时只想知道郑华琼和江厌离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若是……那样的女人是不堪做金氏主母的。
此时最混乱的要数江厌离了。今日金氏来提亲,她心里是开心。就像是儿时的憧憬终于圆满了一样。可是刚才听到华琼的歌,看到华琼那一滴泪和眼里的痛。郑华琼从玄武上跌落的瞬间,她的心整个揪了起来。房间里满是华琼给的各种精油、香氛和花容套装,华琼给的菜谱,华琼游历时带回来的各种小玩意儿,衣服上还挂着华琼送的护身玉佩。而金子轩给她的印象只有儿时雪玉可爱的小公子,弟弟口中那个说自己无处让他满意的无礼之人,和送汤时出言冷漠的那个骄傲公子。可是她一直以为华琼是和阿羡一样的弟弟啊。“华琼心悦我”,这个认知让江厌离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欣喜、也有点庆幸。
魏无羡、蓝忘机和江晚吟三人也在一起讨论这件事。魏无羡问江澄:“阿澄,你想让谁做你姐夫?”
江澄气闷地回答:“我谁都不想,华琼那小子,我真心拿他当兄弟的,他居然敢……哼!那小子这么多年瞒得可真好!不过和金子轩那个骄傲的傻孔雀相比,那还是华琼吧。毕竟兄弟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
蓝忘机见魏无羡看他,就说:“蓝郑两家同气连枝,华琼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无法说出太公正的话。不过,郑氏家风清正,没有纳妾的风气。”意思是说,金家家主乌七八糟的女人和私生子太多,若是他儿子也有样学样,那确实不是良配。
魏无羡也说:“和金家相比,郑家家风确实好太多了。不过之前金孔雀那么误会师姐,害得她当众大哭,如今师姐都原谅他了,我觉得师姐心里是想嫁到金家的。唉~”忽然他又想到什么似的,问蓝忘机:“不过你们蓝家不是祖传一杯倒吗?华琼和你们蓝家沾亲带故的,酒量好像也不太好,不知道他醒了还会不会记得刚才做过的事?”
蓝忘机黑脸,这是蓝家酒品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郑家主郑闻昔接到女儿传讯,把手上的活往长老院一丢,连夜赶到了莲花坞。儿子要说媳妇了,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事更重要。
据说当夜两位家主相谈甚欢,晚上还抵足而眠了。
第二天江枫眠眼下青黑,郑闻昔红光满面。郑华琼一看,心想老爹你是把江家主说服了还是睡服了?
郑华琼第二天酒醒后只记得自己唱过歌,因为嗓子有点疼。还是魏无羡过来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告诉了他。说完还一脸“果然蓝家人酒后忘事这点也传到郑家去了”。
当天晚宴上江枫眠就宣布了江氏和郑氏结亲的消息。所有参加这次清谈会晚宴的人都在恭喜两位家主,然而当事人之一的郑华琼一脸懵逼的。这种事都不征求一下当事人意见的吗?古代人定亲也太草率了吧。他简直爱死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草率”了。
当夜他又被江晚吟和魏无羡灌醉了。蓝忘机则随时准备绑人和禁言,以防郑华琼醉酒后又唱又闹,两人控制不住。这两个小舅子想要从未来姐夫嘴里套出一点小秘密,结果不小心把三人原本的命运套出来了。
郑华琼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问必答。比如莲花坞被灭,江澄为魏无羡引开追兵被抓被化丹,魏无羡请温情帮忙剖丹救江澄,魏无羡乱葬岗中修诡道,为了报恩保温氏余脉对外宣称叛逃江氏,江厌离为救魏无羡被杀,最后江澄带着三大世家围剿乱葬岗,魏无羡被百鬼噬魂而死。随后蓝忘机问灵十三载,为寻他,逢乱必出。把三个人都说得自闭了,自己却呼呼睡了过去。
江澄颤抖着声音问魏无羡:“魏婴,剖丹痛不痛?”当日魏无羡为了保住他主动要求剖丹时他已经昏迷了,也没人多嘴告诉他当时的情况。
魏无羡:“很痛,两夜一天,人要一直醒着,看着灵气一点一点从身上剥离,血汩汩地流着,丹田慢慢陷入绝望的平静……”魏无羡语气平直地叙述着当日的感受,似乎在说别人身上的事。
蓝忘机一把将他抱住,江澄发狂地让他别说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蓝忘机嗓音沙哑地问魏无羡:“你的功法,还会有反噬的风险吗?”他很怕华琼说的话会成真,问灵十三载,逢乱必出。只是为什么是十三载他没问华琼,他不敢问。
魏无羡指指额头上的抹额说上面有华琼的白泽血,而且蓝氏抹额有清明灵台的功效,一定不会造成反噬。蓝忘机却把那条抹额摘了下来,隔天给了魏无羡一条红色的抹额。蓝忘机把之前那条抹额染红了,并在上面滴上了自己的血。
郑华琼第二天酒醒,头还有点疼。睁眼看到三个大脑袋围在面前,吓了一跳。求饶道:“小舅子们,我真的错了,以后有什么事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好不好?”他以为他们还在为自己喜欢阿离的事情没告诉他们生气。
“谢谢你!”“多谢!”“谢谢!”三人异口不同声地说。三人说完就出去了,他们都不习惯这种正儿八经的道谢。这种肉麻的事只做一次就好。
郑华琼被魏无羡他们弄得一愣,这没头没脑的,谢什么。记起江宗主已经答应自家求亲的事,就乐得把这件事甩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