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 月神的弓弦第1 - 作文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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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 月神的弓弦第1

来源: 作文大全2022-06-11 10:57:52
导读:【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地底】天崩地裂的声响渐渐隐匿在黑暗里,四下静谧一片,只残留着沙土簌簌落下的声音。这个几秒钟之前还是一马平川的河岸草地,突然间就...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密林河岸地底】

天崩地裂的声响渐渐隐匿在黑暗里,四下静谧一片,只残留着沙土簌簌落下的声音。这个几秒钟之前还 是一马平川的河岸草地,突然间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深如天堑般的巨大洞,像是天神用巨大的槍尖,在地上戳了一个洞,渺小的人如同古井底下的蝼蚁,只能无力地仰望着头顶井口外的天空。然而,连天空都消失了。当众人随着四周天塌地陷的黄沙一起坠落 深渊的同时,吉尔伽美什已经将头顶的出口用泥土完全封死,此刻,他们所呆的空间,是一个出口被封死的地底密闭井。风源的人天生就是御风的强者,他们如同鸟类一样可以自由 翱翔在天际,然而,在这闷而寒冷的地底,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隐匿于这无垠的黑暗。

特蕾娅屏住呼吸,小心地感应着黑暗里的魂力,然而,反馈给她的,却是一片虚无——正如古老石井里的死水一样,没有任何波澜。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魂力压制到了极点,谁都不想暴露自己。在每个人散发的魂力都气若游丝的状况下,就连特雷娅这样天赋超群的人,也只能勉强捕捉到黑暗里每一个人的位置,但是却完全无法分清楚那个位置上到底是谁——从感应到的魂力来说,都一模一样。

在这样绝对的黑暗里,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彻底而纯粹的,完全的黑暗。

特蕾娅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她的睫因为恐惧而颤抖着,但是,视线里却捕捉不到任何东西,连残影都没有,只有均匀的黑色,密不透光地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在这样的光线里,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没有任何的区别。特蕾娅的双手渐渐地开始发抖,她很想呼唤一下幽冥,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在这样的黑暗里,谁先暴露自己的位置,谁就等于将自己变成一个一秒钟就会被撕碎的活靶子。

这个似乎没有边际的庞大黑暗里,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着亚斯蓝最巅峰的几个王爵,而且其中还 包括了曾经凌驾在众人之上,被自己在内的数位王爵联手猎杀的吉尔伽美什和与之匹敌的帝王艾欧斯。

除此之外,这个黑暗里还 隐匿着风源因德帝国至高无上的女王,风后西鲁芙,二度风爵索迩,风源地之使徒伊赫洛斯,以及四十五个令人骨悚然,不知道是人还 是怪物的风津猎人。

如果人间有地狱的话,这就是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四处都是伺机而动的噬人恶灵。

“嗡——”

金属共振发出的嗡鸣声突然响起,随着一 巨大的碧绿光芒在高处突然绽放开来,巨大的死灵镜面刚刚在空气里显影,成千上万声刀剑切割金属的声响就从镜面上发出——无数气流纠缠而成的利刃,仿佛深海发狂的鱼群般卷裹而去,巨大的死灵镜面受到撞击,轰然弹出去很远,重重地砸进塌陷而成的崖壁里。

“幽冥!”特蕾娅失声大喊。

“我在这里。”幽冥的声音,轻轻的从特蕾娅的身后传来。

特蕾娅猛地转过身体,看见绿色光芒笼罩下的幽暗处,幽冥一身黑袍,仿佛一个幽灵般的伫立在自己身后,看来,刚刚他是释放出死灵镜面,用来试探一下。幽冥的脸色暗沉,他也在暗自思忖,如果刚刚自己是持盾显影的话,在那些密集的攻击之下,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么。

特蕾娅眼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喜悦,她朝幽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我还 以为你刚刚……”她说到这里,突然闪电般没有任何征兆地朝她右边身侧的黑暗里伸出手,她的整个手掌隐没在黑暗里,仿佛消失了一样齐腕断掉。过了几秒钟,几声沉闷的低吟声从黑暗里发出,然后顺着她的手腕,汩汩的血浆流下来,一个风津猎人的身影,显影在空气里,特蕾娅的手,此刻整个插入了他的喉咙里,她紧握的拳头里,正是他的喉管。

就在那个风津猎人的体倒地的同时,空气里无数透明扭曲的身影,四处窜动,带起无数揣急的气流,显然是无数隐身状态下的风津猎人在急速的掠动。他们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难以维持完美的隐身状态,所以空气里飘动着各种半透明的残影。

特蕾娅砰然释放出“女神的裙摆”,翻涌不息的白色巨大丝绸将她和幽冥卷裹其中,然而,那些半隐匿下的风津猎人,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纷纷飞掠向洞的东北角。密密麻麻的残影汇聚起来,将洞的一角占据。很明显,他们选择了一个死角,以免自己腹面受敌。当所有风津猎人聚拢到那个洞边角时,他们纷纷显影出来,白色的长袍反射着盾牌发出的绿光,犹如黑暗里的恶灵,同时显影的还 有索迩和伊赫洛斯,他们俩站在风津猎人前面。身材高大的伊赫洛斯肩头上扛着昏迷的“银尘”,面色严峻地看着特蕾娅,而索迩的脸上依然维持着他玩世不恭的微笑,仿佛嘴角咬着一根稻草的顽童。

绿幽幽的光线下,特蕾娅发现,吉尔伽美什和银尘,也早已经退到了西面洞的边缘,背靠着石壁,目光戒备地等待着。

此刻,站在洞*的,除了她和幽冥之外,还 有漆拉和艾欧斯。

“只剩下西鲁芙了,不知道她在哪。”幽冥低声在特蕾娅的耳边说道。

“不,我知道她在哪。”特蕾娅的双眼一片白茫茫的风暴,“她在那群风津猎人包围着的核心里。”

“不错啊,我以为自己已经将魂力压制到最低极限了,没想到,还 是被你感应出来了……”风津猎人层层包围的核心里,西鲁芙妩媚动人的声音传来,“能够从重重叠叠的风津猎人魂力中间,把我找出来,这种确捕捉魂力的本事,可不应该只是简单的大多数王爵都拥有的寻常感应能力吧?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天赋应该是确的魂力感知,那你就是亚斯蓝的四度王爵,拥有‘女神的裙摆’、掌管亚斯蓝情报机构的‘天格’系统的特蕾娅吧?而你身边这位‘死亡镜面’的拥有者,应该就是亚斯蓝的二度王爵幽冥了。他的天赋,应该是靠摧毁对手的魂印,吸收对手魂路从而不停突破自己魂力的上限吧?”

“你怎么知道的?”特蕾娅的脸色苍白一片。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啊,就只允许你自己有情报网络,我难道就不可以有吗?”西鲁芙从风津猎人中间缓缓走出来,金灿灿的绒花冠冕反射着绿色的光芒,“不过看起来,你手下的人不怎么得力啊,否则,你就不会连我们三个的天赋和魂器,一个都说不出来了,更别提我们的魂兽了……我们那几个顽皮的宝贝啊,你们还 是不知道比较好。”西鲁芙霜雪般冷傲的面容充满了帝王的威严,然而她的嘴角却妩媚地挂着一个挑衅的笑靥。

“她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啊。”一直在角落里沉默的吉尔伽美什,突然轻轻笑着,接过了话头。

“吉尔伽美什,你确定你要说出来么?我本来已经打算今天就放过他们几个了,只要他们把‘这个家伙’留下来,我就让伊赫洛斯解开漆拉的天赋封印,让他带着他们走了。你如果真的要说出来了,我啊,可就不得不把他们留下来,和你们几个一起,埋葬在这里了。其实我呢,是真的不喜欢杀人,”西鲁芙重新在几个风津猎人用手臂搭建起来的座椅上坐下来,“但我更不喜欢被别人知道我的事情。”

“你说你愿意让我们走?”特蕾娅收起眼里的白色混浊,目光冷冷的看着西鲁芙,但她依然没有收起“女神的裙摆”,无风展动的白色丝绸依然时刻守护着他和幽冥,而浑身包裹在“龙鳞漆”之下的艾欧斯,也有意识地站在漆拉身前半步的位置,随时提防着风源的突袭。

“我只想带走‘他’而已,”西鲁芙指了指伊赫洛斯肩头的“银尘”,笑盈盈地说,“我真的不喜欢杀人,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西鲁芙叹了口气,脸上认真的表情,似乎刚刚那个口中还 说着“我今天要把你们几个一起埋葬在这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特蕾娅转过头看了看幽冥,然后又抬起眼睛看向漆拉,显然,她在犹豫,是否接受西鲁芙的提议,因为眼前这场战争,输赢实在太难预测了,而且此刻根本搞不清楚吉尔伽美什和刚刚复活了的银尘的立场,究竟是敌是友,还 说不清楚,与其冒险以死相拼,不如……

“你真以为,她会那么好心放你们走么?”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从洞边缘的黑暗深处传来。刚刚复活的银尘,不动声色地站在他的背后,面容隐没在黑暗里。

特蕾娅目光转向他,吉尔伽美什那张尊贵俊美如同天神般的容貌,时隔多年,再一次映入她的瞳孔,她心底深处,一丝寒意升起。

“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找你们报仇,至少不会现在找你们报仇。”吉尔伽美什看着特蕾娅,嘴唇绽开一个优美的弧度,他仿佛完全看穿了特蕾娅的想法,“我现在和你们站在一个战线,不管怎么说,风源也是外人,你们就算和我有数不清说不完的深仇大恨,我们也算是自家人,自家人的帐,总可以慢慢地算,不是么?”

特蕾娅的后背一片冰凉的细密汗珠。在这之前,幽冥曾经在她猜出自己的想法时,问过她一个问题,“特蕾娅,你的魂力探知能力,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步了?”,那个时候,特蕾娅就知道,其实幽冥想问的是,她的魂力探知,能否达到探知人的情绪和思想的地步,当时的幽冥是恐惧而惊慌的。而今天,特蕾娅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面对着吉尔伽美什,已经变成了当年恐惧惊慌的幽冥。

“吉尔伽美什,你到底想说什么?”幽冥朝前走了两步,和特蕾娅并肩站在一起。

“我是说,西鲁芙之所以愿意放你们走,并不是她心地善良不愿杀人,而是,此刻,对阵实力已经发生变化了,而且在这个密闭的地下空间里,能够使用的风元素极其有限,她没把握可以赢过我们这边联手出击的阵容,所以,她才想先让你们离开。你们几个,就算此刻走了,日后她想杀你们,也是一如反掌的事情。她今天的目标,是我。”吉尔伽美什抬起头,看了看西鲁芙,一脸淡然而优雅的笑容,“我说得没错吧,西鲁芙?”

“怪不得,他们说你是整个亚斯蓝里,最难缠的一个对手,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啊,确实是对现在的战局有一点担心,本来在他没有加入进来之前,我可是有非常大的把握的呢,可惜遇见这么一个搅局的人,还 这么棘手……真是麻烦啊。”西鲁芙用一只手撑住太陽,不紧不慢地

说着,目光软软地在众人身上流转着,神情似笑非笑,妩媚动人。

“你指的是谁?”幽冥问。

“当然不是你,你算老几。”伊赫洛斯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讥笑。他的目光充满敌意地落在吉尔伽美什身后的银尘身上。

“我说的,是吉尔伽美什背后的那个家伙。”西鲁芙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银尘,继续说,“喂,我说,你究竟是谁啊,怎么会拿到‘湮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