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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人们的关注

来源: 作文大全2022-05-23 21:45:21
导读:引起人们的关注第三部分引起人们的关注我顿时明白了这种音乐是如何勾出死人灵魂,渡引他们前往来世。我希望六月的琴声能够超度我母亲。我茫然凝视着毗连后院的那堵石墙。“...

引起人们的关注

第三部分 引起人们的关注

我顿时明白了这种音乐是如何勾出死人灵魂,渡引他们前往来世。我希望六月的琴声能够超度我母亲。我茫然凝视着毗连后院的那堵石墙。“那边的墙缝里有纸条。”我说,仿佛八月并不知道这件事。“对,我知道。那堵墙是五月的。她自己亲手垒的。”“五月垒的?”我试图想象出五月搅拌水泥,用围裙来回兜运石头的模样。“她从屋后穿过树林的那条河里运回很多石头。她这堵墙垒了有十年多。”搬石头——怪不得她的肌肉这么发达。“塞在石缝里的纸条是什么呀?”“哦,这事说来话长,”八月说,“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五月有些特别。”“没错,她容易心烦意乱。”我说。“那是因为五月对待事物的态度与我们不同。”八月伸过手来放在我的臂膀上,“莉莉,当你我听到什么伤心事时,我们会难过一阵子,但不会使我们感到天要塌了。就好比我们在心的周围有一个内置保护层,防止痛苦摧垮我们。但是,五月——她没有这个保护层。她什么事情都会往心里去——所有的愁苦悲痛,仿佛那些都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样。她无法分辨。”这是否意味着,如果我告诉五月关于狄瑞让我跪砂石堆,他那无数的残忍小刑罚,还有我杀害自己母亲的事情,她听了后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我想知道,当两个人同时感受这些事情时,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那会将痛苦一分为二吗?会减轻所承受的痛苦吗?就像分享某人的喜悦时会使喜悦加倍?厨房窗户里传出来罗萨琳说话的声音,接着,飞出五月的欢笑声。此时此刻,五月听上去正常而快乐,我想象不出她怎么会那样——此刻还在欢笑,一转脸又为世人的痛苦而癫狂发病。我最不希望做的就是那种人,但是我也不希望像狄瑞那样,除了他自己的自私生活以外对什么都麻木不仁。我不知道哪一种人更糟糕。“她生来就那样吗?”我问。“不是的,当初她是个快乐的孩子。”“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八月两眼盯着石墙。“五月有个双胞胎姐姐。我们的妹妹四月。她们两人就像是两个身体一条心似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事情。如果四月牙疼,那么,五月的牙龈便会红肿,像四月的症状一样。我们的父亲只用皮带抽打过四月一次,我向你发誓,五月的腿上也出现了伤痕。她们两人形影不离,一刻也不能分开。”“我们到这里的第一天,五月就告诉我们说,四月死了。”“就是从那时起,五月开始犯病了。”她说,然后看着我,好像在做决定,是否要继续讲下去。那可不是一个好听的故事。”“我的故事也不好听。”我说,她笑了笑。“四月和五月十一岁那年,她们一人拿着一枚五美分的硬币到店里去买冰淇淋。她们曾经看见白人孩子在店里一边吃蛋筒冰淇淋,一边看漫画书。店主把蛋筒冰淇淋递给她们,却告诉她们必须到外面去吃。四月很犟,说她想看漫画书。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与那个人争辩,就像她常常同父亲斗嘴一样,最后,那人拽起她的胳膊,把她拖到门口,她的冰淇淋掉到了地上。她一路哭喊着不公平回到了家。我们的父亲是里士满唯一的黑人牙医,他见过的不公平事情太多了。他告诉四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公平的。你现在该懂了吧。’”我在想,我在十一岁前早就懂得这一点了。我吹了一口气掠过脸颊,低下头,身体弯得像北斗星。六月的琴声涌了出来,为我们奏起了小夜曲。“我想大多数孩子也许事情过去就算了,但是四月却对这事耿耿于怀。”八月说,“她对生活丧失了信心,我猜想你也许会这样说。小小年纪,她看见了她以前不曾注意过的事情。她的行为开始有些过激,不肯去上学,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在她十三岁时,她便患有可怕的抑郁症,当然,在整个过程中,无论她感觉怎样,五月也有同样的反应。然后,在四月十五岁那年,她拿着我们父亲的手枪,打死了自己。”我没有料到结果会是那样。我倒吸了一口气,接着抬起手来捂住了嘴。“我知道,”八月说,“听到这种事情很可怕。”她停顿了一下,“当四月死去时,五月心里的什么东西也随之死去了。从那以后,她从来没有正常过。仿佛世界本身变成了五月的双胞胎姐姐。”八月的脸融进树阴里。我在椅子里将身体往上坐直,这样我仍然可以看得见她。“我们的母亲说,她像圣母马利亚一样,胸襟坦荡。母亲精心呵护着她,但母亲去世以后,照顾她的责任就落在了我和六月身上。我们多年来一直设法帮助五月。她看过医生,但是除了把她送进疯人院以外,医生们对她的症状都没有任何办法。于是,我和六月想出了哭墙这个主意。”“什么墙?”“哭墙。”她又说了一遍,“就像耶路撒冷的哭墙。犹太人去哭墙哀悼。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排遣苦难的一种方式。你瞧,他们把祷文写在纸条上,然后塞进墙缝里。”“那些纸条是五月放进去的吗?”

八月点点头。“你看见塞在石缝之间的那些纸片,都是五月记下来的事情——是她背负的所有感情重负。似乎这是唯一能帮她的办法。”我朝着哭墙的方向望去,这会儿在黑暗中看不见哭墙。伯明翰

,9月15日

,四个小天使死了

。“可怜的五月。”我说。“是啊,”八月说,“可怜的五月。”我们坐着难过了一会儿,直到蚊子聚拢在我们周围,追随我们进了屋。在蜂房里,罗萨琳熄了灯躺在帆布床上,电风扇开足了风量呼呼地吹。我脱去外衣,只剩下裤子和无袖套头衫,但还是很热,人懒得动弹。我心里烦躁,胸口隐隐作痛。我猜度,莫不是狄瑞也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像我希望的那样觉得痛苦万分。也许他在自省,身为父亲,他待我不好太不应该,但我怀疑他会不会良心发现。他也许更想千方百计加害于我。我把枕头翻来掉去想凉快些,一边想着五月和她垒的哭墙,想着她怎么会变成那样一个人,离不开像哭墙那样的东西。想到可能塞在那些石缝里的纸片,我觉得心惊肉跳。那堵墙使我想起罗萨琳做菜经常用的血淋淋的肉块。她将肉块翻来覆去深深地切开,塞进带着苦味的野蒜蒜泥。最令我痛苦的是躺在床上思念母亲。这种事情常常发生;每到深夜,当我放松戒备之心时,几乎总会想念母亲。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真希望我能和她一起睡觉,闻着她的肌肤香味。我心中疑惑:她是穿着薄薄的尼龙睡衣就寝吗?她头发上夹着小发卡吗?我仿佛看见她靠在床上。我想象着自己爬上床来到她身边,一头钻进她怀里。想到这,我嘴一撇直想哭。我想象着把头贴在她的胸口上,听那心脏搏动的声音。妈妈,我几乎喊出声来。她会低头看着我说道,孩子,妈妈就在你身边。我听见罗萨琳在床上翻身的声音。你没睡着?”我说。“躺在这个火炉上,谁能睡得着?”她说。我想说,你能睡得着,因为那天我见她在弗罗格莫?斯蒂杂货店兼营餐厅外面也睡着了,那天起码也有这么热。她的额头上还贴着一片新换的创可贴。早些时候,八月把镊子和指甲剪放进锅里,坐在炉子上煮沸消毒,然后拆除了罗萨琳的伤口缝线。“你的脑袋怎么样了?”“我的脑袋很正常啊。”她话里有刺,说出来像一根根又小又硬的针尖似的。“你是疯了还是怎么啦?”“我为什么要疯啊?就因为你成天和八月在一起,我就要在意啊。你爱搭理谁就搭理谁呗,不关我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罗萨琳好像吃醋了。“我并没有成天和她在一起。”“不要太多哦。”她说。“那么,你想要我怎么样?我和她一起在蜂房里干活。我只好和她在一起呀。”“那今天晚上呢?你们坐在草坪上也是在工作吗?”“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是啊,我知道。”她说,然后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弓起厚实的背,一声不吭了。

“罗萨琳,别这样。八月也许知道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情。”她用胳膊肘撑起身子,看着我。“莉莉,你妈不在了,”她轻轻地说,她不会回来了。”我一骨碌坐直身子。“你怎么知道她就不可能活在这个小镇上呢?狄瑞也许在撒谎,说她死了,就像他撒谎,说妈妈抛弃了我一样。”“哦,莉莉。小丫头。你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感觉她就在这里。”我说,她以前来过这里,我知道。”“也许她来过这里。我说不准。我只知道,有些事情最好还是顺其自然。”“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应该尽力弄清楚我亲身母亲的事情?”“要是——”她停住不说了,揉了揉脖子后面,“要是你发现了你不想知道的事情怎么办?”我听出她的话里分明是说,你妈妈抛弃了你,莉莉。认命吧。我真想大声呵斥她是多么愚蠢,但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我开始打起嗝来。“你认为狄瑞告诉我,她不要我是真的,对不对?”“我对这一无所知,”罗萨琳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又躺了下来。万籁俱寂中,我的打嗝声在屋子里跳飞反弹。“屏住呼吸,拍拍头,再揉揉肚子。”罗萨琳说。我不理她。我终于听见她的呼吸加深,沉沉地睡着了。我穿上短裤和凉鞋,蹑手蹑脚走到八月填写蜂蜜订单的写字台前。我从便笺簿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下我母亲的名字。黛博拉?欧文斯。我抬头向窗外看去,知道我只能借着星光行路了。我轻手轻脚地穿过草地,又来到了树林边,向五月的哭墙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打嗝。我双手放在石头上,只希望心中不要过分悲痛。我想让自己的感情得到片刻的放松发泄,放下我心灵的护城河之桥。我把写着母亲名字的纸条塞进一条似乎适合她的墙缝里,把她托付于哭墙。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打嗝。我背倚石墙坐在地上,脑袋向后仰,看着满天的星斗,那里面一定夹杂着所有的间谍卫星。也许其中一颗间谍卫星此刻正在拍摄我的照片呢。即使在黑暗中,卫星也能发现我。世上的一切都不安全。我必须谨记这一点。我开始想到,在狄瑞或者警察找到我们之前,也许我应该想方设法打听到母亲的下落。但是,从何下手呢?我总不能直接拿出黑圣母像让八月看,那样,真相准会毁了一切。说不定她会决定——也许会决定,准保会决定,我没把握——她有责任打电话让狄瑞来领我回家。另外,如果她知道罗萨琳是个真正的逃犯,难道她能不去报警吗?黑夜似乎像个我必须弄明白的墨水斑点。我坐在那里,仔细打量着夜色,试图透过黑暗看见一抹银色的光亮。 译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