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藜兰老婆子骗走染匠哈只*,这才赶忙回到香水铺中,取出借存的衣物,再一次回到染坊中,对染匠的小伙计说:“你赶快去追大师傅吧!我在这儿等着,待你们吃完饭回来,我再走好了。”
“听明白了,遵命就是。”小伙计听从老婆子指使,果然追染匠去了。
驴夫闻声,即时停止破坏,欣然对染匠说:“感谢安拉!他保佑你平安无事了。大师傅啊!我可是一直替你担着心呢。”
霍图妮和赛义德・哈桑先后把各自的遭遇,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一遍。染匠听了,喟然叹道:“嗨!我的家当和别人的布帛也全给骗走了。”
赛义德・哈桑和霍图妮两人正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染匠*突然赶到家里,冲进客室,一眼看见商人和小一娘一子都赤身一裸一体地一丝一不挂,赶忙问道:“你二人怎么着?你俩的一娘一哪儿去了?”
省长接见他们,问道:“你们上这儿来有什么事?”
染匠觉得过意不去,只好给赛义德・哈桑和霍图妮每人一套衣服,作为暂时蔽体之用,好言劝走霍图妮,然后关锁屋门,并对赛义德・哈桑说:“你跟我来吧!咱们去找老婆子,好把她逮去见官问罪。”于是在商人和驴夫的陪同下,一起前往省政一府去诉苦。
染匠接受旁观者的意见,和驴夫一起匆匆赶回家去。
染匠哈只*买了肉食,盛在钵中,给小伙计顶在头上,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地预备回家去烹调出来享受。但路过染坊的时候,发现驴夫正在起劲地破坏染缸,里面的衣物布帛也不翼而飞,整个染坊空空荡荡,破烂不堪。眼看这种情形,他象做了一个恶梦,非常惊恐,赶忙喝令驴夫:“赶驴的!你快给我住手。”
染匠和驴夫争打起来,过路的人都围着他俩看热闹。其中有人问道:“大师傅*,你们争吵什么呢?”
染匠一把抓住驴夫,边打他,边说道:“你给我把老婆子快找来。”
戴藜兰老婆子把弄到手的东西一概拿给一毛一驴驮着,用布盖起来,一帆风顺地运到家中。她的女儿载玉乃白一见她便说:“一娘一!我一直替你担心着呢,这回你用诈术骗回什么来了?”
戴藜兰老婆子使走小伙计,这才忙着收集染坊中的衣服布帛,预备掳着潜逃。恰好一个赶驴的大烟鬼从染坊门前经过,整整一个星期没人向他雇脚了。老婆子一见便唤他:“赶驴的,你来!”驴夫应声来到她面前。她便问他:“你认识我的儿子大师傅吗?”
商人赛义德・哈桑坐在客厅中,耐心等待老婆子带女儿来和他见面,可始终盼不到她母女的踪影。霍图妮也同样坐在楼房一中,等老婆子来带她去拜望艾补・何姆辽图长老,但等了大半天,仍不见老婆子转来。她惴惴不安,迫不可待地独自下楼,预备一个人去见长老。她来到客厅前,毅然推门走了进去。
他们把被骗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一遍。省长听了,对他们说:“城中的老婆子多着呢,究竟谁是她呢?还是你们出去找吧。找到时,把她抓来,待我替你们严刑拷问她。”
“这个老婆子是个大骗子。你们都给我滚!我要锁门了。”染匠气得悍然下逐客令。
“这个老婆子不是我的母亲,她是一个大骗子。她用欺骗手法,把我的衣物和一千金给骗走了。”
“这个可怜虫,他破产了。他浑身是债,无法赔偿。他每次因债务被关进班房,我总得想法把他给救出来。这回我们可不希望见他再受债务之累,所以我要把染坊中的衣服布帛送还原主去,打算雇你的驴运载这些布帛。这枚金币是给你的脚钱,你收起来吧。待我走后,你拿锯子锯破染缸,弄空它们,再把所有的染缸和瓦瓮通通给砸碎,让法官派来检查的人什么也得不到。”
“让我把情况告诉你们吧。”驴夫不待染匠开口便抢先跟问话的人答白起来。于是把碰见老婆子和听她吩咐的始末,详细叙述一遍,然后说道:“当初我满以为大师傅会感激我,可是他却捶着一胸一膛说:‘我母亲早就过世了。’现在我要他把一毛一驴赔还我,因为是他用一奸一计欺骗我,才使我丢失一毛一驴的。”
“老一娘一用过四种诈术,骗了四个家伙。他们是商人赛义德・哈桑、总监的太太霍图妮、染匠哈只*和一个赶驴的。我把他们的钱财什物,用驴夫的一毛一驴,全都给你驮回来了。”
“是谁对你这么说的?”
“是你一妈一告诉我的。她还吩咐我砸破染缸,并清除瓦瓮中的一切,以便法官派来调查的人,什么都捞不到手。”
“我认识他。”驴夫毫不迟疑地回答一句。
“我的一毛一驴同样也给骗走了。”驴夫跟着嚷起来,“大师傅,把一毛一驴赔还我吧!”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会问你赔还我的衣物和一千金币。”
“我母亲早就过世了。但愿安拉惩罚为非作歹的坏蛋们!”染匠痛心疾首地回答驴夫一句,随即边捶一胸一膛,边哭哭啼啼地嚷道:“哎哟!多倒霉啊!我的家当给捣毁了,连同别人的布帛也都完蛋了。”
“我并不认识那个老婆子。”染匠矢口否认,“可她是今天才带姑一娘一和儿子到我家去寄宿的。”
“我一妈一早就过世了。你是她的儿子吗?是荣任艾补・何姆辽图长老的代理人的她的那个小儿子吧?”
“我们穿得齐齐整整地进你家来,现在叫我们赤一裸一裸一地走出你的家门,这样的事对你来说,恐怕不大体面吧。”赛义德・哈桑提出*。
“我也叫她给骗了。她用带我来拜望艾补・何姆辽图长老的骗术,把我扒得一精一光呢。”
“我也只会向你索取我的衣服首饰。快给我找你一妈一来吧!”
“一娘一!从此你可不能再出门去抛头露面了,因为你既然骗了总监太太、商人、染匠和驴夫,拐走他们的财物,应该顾虑到他们会向你报复呢。”
“大师傅,”另一个旁观者说,“你既然让老婆子寄宿在你家里,就该你去把驴夫的一毛一驴给牵回来嘛。”
“大师傅*,”看热闹的人说,“你既然放心那个老婆子呆在染坊中,这就证明你是认识她的。”
“大师傅一向尊重我,为了主人的欢喜,我该做这桩事呢。”驴夫接受老婆子的指使。
“因为驴夫是看见大师傅让老婆子呆在染坊中,才放心把一毛一驴雇给她使用的。”
“因为你已经破产,人们向法院告发你了。”
“哟!这么说,我的一毛一驴也完蛋了。”驴夫一声哭叫起来,“大师傅,叫你一妈一赔还我的一毛一驴吧。”
“呃!我的女儿呀,除了那个驴夫,其余的人我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因为只有他认识我呀。”老婆子在女儿面前表示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叫我说,”另一个旁观者说,“大师傅对驴夫应该负赔偿的责任。”
“你给我把一毛一驴找回来吧!”驴夫也向染匠要他的一毛一驴。
“你干吗替一我担心?我怎么了?”染匠质问驴夫。
“你一妈一上哪儿去了?”赛义德・哈桑一见霍图妮便向她打听老婆子的去向,“是她带我上这儿来和你见面,并要我跟你结婚的。”
“为什么呢?”另一个旁观者不服气。
染匠、商人和驴夫听从省长的指使,垂头丧气地走出省府,前去寻找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