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读《浮生六记》有感
并不能用有趣、精致、伤感简单概括这本书,我的感觉约是手边有此一册,便有如一妙友相伴。
余忆童稚时
先是在课本上读到《闲情记趣》,才接触这本书的,颇有趣味。且不说“夏蚊成雷”之时,作者“使其冲烟飞鸣,作青云白鹤观”的闲情了,单是他游玩与草丛中,以丛草、虫蚁、土砾,为林,为兽,为丘,便可充分感受到作者奇妙的想象力,与童年的欢乐了。每读至此,我都会忍俊不禁,恰似与作者隔空笑谈童年的趣事了。却也惋惜自己未能将幼年之趣事一一记录下来,留作回忆。
陈家有女初长成
陈芸,作者沈复一生中最重要的女性,是贯穿了书之始末的核心人物。林语堂先生道芸是“中国文学中一个最可爱的女人”,诚非过誉。沈复花费大量笔墨描写陪自己在闺房中谈论诗书、赏月饮酒的芸,很是深情动人。芸是一位心路活泼女子:当沈复因芸喜茉莉香(被认为是香中小人)而调笑问道“卿何远君子而近小人?”芸笑答道“我笑君子爱小人耳。”如此风趣的一位女子!
诸如此类,乍读令人神往。而芸的可贵之处,是她风雅感性之后的缄默沉静。她愿与沈复一起承担生活上的曲折,即便被公婆误会,她也默默忍受,不给夫君增忧。“君画我绣,以为诗酒之需。布衣菜饭”,在芸的眼中,是“可乐终生”的。如此心境,却也可比贤人颜回了吧!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浪游记快,寻寻觅觅;坎坷记愁,冷冷清清。沈复一生似在寻找着什么,或是浪游的闲适,或是生活的娴静。芸的早逝,令人扼腕。于他,更是莫大的打击。作者在书中常感叹:“今即得有境地,而知己沦亡,可胜浩叹!”使得全书萦绕着哀而不伤的情感。每当作者惋叹“芸娘不能偕游至此”时,我的脑海中总能浮现芸那温柔又宽和的笑容,但同时却又有物是人非的悲凉之感。
若是人生似梦,却能有像芸一般的知己陪伴左右,也是难得幸福的了。